没想到一转眼,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眼前掠过,转身进了酒吧。
可能是他真疯了,都出现幻觉了。
直到那个巫师催促他进酒吧看看,他才紧赶慢赶跟上脚步。
昏暗的灯光照在坐于最角落里的人身上,那人清冷矜贵,与周围的一切喧嚣作乐都格格不入,却莫名地带着更为致命的诱惑力。
贺随不敢上前,这么多年,他不止一次像现在这样躲在隐蔽处看他,等人真的走近了,他又近乡情怯般,徒留个匆匆离去的背影。
后来那巫师实在看不下去,又给他出了个主意。贺随想着那巫师看起来确实有点实力,于是点头示意他说来听听。
没想到巫师会错意,以为他点头是同意的意思。紧接着,贺随莫名其妙变成了一只猫,后来被人拿着扫帚从酒吧里赶了出来,后腿也因此受了伤……
什么馊主意,贺随越想越烦躁,若不是那巫师变完把戏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非把他揍一顿不可。
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成为一只猫的事实,安以淮却昏迷了。
真是艹蛋的一天。
神游之际,急诊室的大门被打开,安以淮被推了出来,贺随上前向医生询问病情。
“你是他的家属吗?”
贺随答得很快:“是,家里人。”
猫应该可以算家里人吧,他理所当然地想。
“病人情况有点复杂。”医生推了推眼镜,神情颇为为难,“这种情况我们也没见过,病人情况一切正常,但目前处于昏迷状态,至于为什么昏迷,还需要等明天脑部ct结果出来后才能判断……病人陷入昏迷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贺随总不能说安以淮贴了下自己的额头,然后自己变成了人,安以淮就昏迷了吧……
哎,等等,这两者之间不会有什么关联吧。
贺随突然皱起眉头,捕捉到医生说的关键信息,“医生,你是说他情况一切正常吗?他今晚喝了点酒,会不会和这个有点关系。”
“病人呼吸频率正常,没有任何过敏或酒精中毒现象,我们替他做了血液检测,三十分钟左右出结果,他喝了多少?”
贺随当时藏在暗处,凭借着模模糊糊的记忆道:“应该喝了有三四杯……加起来大概一瓶半啤酒,浓度比普通啤酒还要低一点。”
“这就奇怪了,正常来讲这个量不会导致昏迷。”医生百思不得其解,“没事,目前来看病人的情况是正常的,跟睡眠的状态没什么两样,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心中某种猜测隐隐浮出水面,贺随谢过医生,转身进了病房。
上一秒人明明还是活蹦乱跳的,还给他洗澡,这一秒就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贺随单膝跪在床前,握住安以淮的手轻轻捏了下。
“你千万别有事……”他眼眶有发红的迹象,嘴里嘟囔了一句。
贺随俯下身,用脸去蹭安以淮的掌心,侧脸刚好与他的掌心紧紧相贴,体温透过掌心传递到面部,不凉也不烫,正常得不能再正常,这一刻他才真正相信医生说的“一切正常”。
窗外的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贺随被雨打湿的头发慢慢变干,他盯着安以淮的脸出神许久,直至医生进来喊了他一声才猛地反应过来。
医生来告知他结果。结果表明患者血液酒精浓度远远低于导致饮酒昏迷的临界值,几乎可以排除由这一原因引起的昏迷。
医生还告诉他,明早会给安以淮安排一个脑部ct,让贺随先去办理入院并缴费。
待医生出了病房,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俩,贺随弯腰将安以淮额前垂落的头发拨到脑后,盯着他安静的脸端详数秒。
就算心底有猜测,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安以淮因何缘由昏迷,更不知道这种破情况会持续多久,万一安以淮一直醒不过来怎么办……
不会的,贺随想。
他抿了抿唇,大拇指蹭过安以淮的侧脸,低声道:“等我,我现在就去找那个破巫师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