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一声爸爸。
“爸爸。”夏夏喉咙微涩。乱伦的羞耻境地里,连这声简单的称呼都让她铆足了力气,她凝视着周耀辉的侧脸:“我也……对不起。”
周耀辉没有转过头来,而是静静听着她说:“我不是一个好女儿。你们是亲兄弟,是我知错犯错、不知廉耻。之前的那段时间里,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是个什么样的身份,每天都活得很累,直到我昏迷醒来后,发现世人所恐惧的死亡原来并没有很可怕,相比之下,活着才更可怕。既然那么努力的活了下来,这次,我只想做周夏夏。”
“爸爸可以……接受这样的我吗?”
她说完,周耀辉才将目光投过来。视线交汇,夏夏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又神情坚毅。
时过数秒,周耀辉在她眼泪落下的前一秒,像女儿小时候受了委屈时那样,直接将人拥进到怀里,任由那眼泪蹭湿了自己整齐干净的衣服。
父女间温情渐浓。殊不知,自打这父女俩谈话开始,二层挑台处的拱墙后,就竖起了双耳朵。
周寅坤也并非有意窃听,他就是抱着小川跟这儿玩呢,不让他俩下楼,又没说不让他俩跟楼上走动。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了他拉屎放屁?
可不听不知道,一听真是吓一跳。周耀辉演苦情戏的本事简直让他瞠目结舌,叁言两语就把周夏夏给哄骗住了,干的那些缺德事分分钟便一笔勾销,那叫一个手段了得。
他探头看了眼,只见周耀辉安慰地拍拍夏夏的后背,粗糙的手掌抹去她白嫩脸蛋上的泪水,还顺带用拇指给她捏了把鼻涕,宠溺之情溢于言表:“一看爸爸哭得这么委屈,难不成那倔驴对你不好?”
楼上某人立刻拉长了脸。倔驴?谁是倔驴……
虽然周耀辉语气中寻不见半分责备之意,夏夏还是身子一木,不可置信地离开爸爸怀里,惊怔地看向他。
周耀辉看着女儿那满是惶惑又期待的眼睛,心头一酸。径直妄下定论:“真对你不好?”
“不是不是。”夏夏连连摆手。她生怕爸爸真以为周寅坤对她怠慢,一个不高兴这两兄弟又干起仗来,“他改变挺多的,而且现在也比较尊重我的意见和想法。”
“咿——!”上方传来婴儿奶声奶气的声音,两人同时望去,只见一颗圆圆的小脑袋歪着探出了墙边,正往楼下张望。紧跟着一只大手伸出来,又把那颗小脑袋捞了回去。
夏夏脑袋嗡地一下,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尴尬二字。周耀辉双手搓了搓大腿,对于那孩子,他心里虽仍有些芥蒂,但既然是夏夏的亲骨肉,他也不再计较。这才刚与女儿和好,别闹得那么拘谨,他看了看茶几上几样外观精致的甜品,问道:“夏夏,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实际上,周耀辉心想是家里厨子做的,这么问,只是想尽快打破尴尬的局面。
夏夏这才回过头来,赶紧笑着点点头:“嗯,是呀。爸爸你尝——”
她话没说完,便听见一串婴儿嘎嘎嘎的笑声,清晰而爽朗。她猛地抬头看向挑台,这回却什么也没看见,大的小的都没见踪影。
小川总是好奇地往外探头,周寅坤就得一次次地往回捞,可小孩子不懂,当是在逗他玩,反而觉得有意思,乐得合不拢嘴。
周寅坤瞧着咧着嘴笑出口水的小人儿,不悦地啧了一声。显然是对他这种表现非常不满意,好心带着他在走廊透透气,干嘛偏要搞得像偷窥一样。
他干脆堂堂正正地走出来,抱着孩子站在观景挑台,单手插兜,昂首低眼俯视着周耀辉,语气半点不客气:“到底还要让我等多久?”
夏夏见周寅坤这话是对周耀辉说的,看来,今日他们还有别的事要谈。
“夏夏。”闻声,她收回视线,周耀辉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我们有点事要谈,很快。等下爸爸一定好好品尝一下我女儿亲手做的甜品。”
“嗯,好。”夏夏乖巧点头,“那你们先聊,不急。”
她目光追随着周耀辉起身,看他手里拿着份不知夹着什么内容的单页夹,走上楼去。并没看出有任何情绪,倒不像是会和周寅坤吵起来的样子。
书房的门关上,外面听不见里面的说话声。
周寅坤走到窗前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手里翻看着那几页资料,准确的说是一份边角撕裂残缺、旧到发黄的南非私营武装公司破格雇佣记录,看样子年头不短了。
贴在上面边缘翘起的照片中,抛开年纪,从相貌轮廓也能看得出,是那天在监控画面中与他对视过的脸。下方姓名那一栏是穆怀良没错,但并不是1979年生人,而是1977年,那今年就是31岁。怪不得长得比他老呢。
不出所料,果然是做过武装的。这个武装组织周寅坤知道,比起繁复的全名,简称为eo更家喻户晓,拥有储备兵力数千人,全是训练有素的退役军人。别看是个私营,业务却涉及军事训练、武器销售、以及直接参与军事冲突等多个领域,不仅提供步兵服务,其员工还包括坦克兵、飞行员、工程师和医务人员,确保士兵与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