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蔷眉头拧起来，“刚生出来的小孩都挺难看的，等她再大点儿，肯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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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仍然点点头，把护工送过来的粥端着给她，“来喝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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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蔷的心，不知为何，一路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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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眼绛仍然，她发现，她看不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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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开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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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蔷不想承认自己其实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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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比期待这个孩子能给他们的生活带来欢喜，带来幸福。可现在，绛仍然的表现比她想象中平静太多。平静到，让她有些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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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像雪碧里的气泡，通透晶莹，却清冷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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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蔷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粥，抬眼看着绛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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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绛仍然，我刚刚说错了，你替我一刀，也是死里逃生，我们扯平了。以后，我也会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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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仍然拿勺子点点她，道：“你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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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杜若抱着孩子过来给倪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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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很难看。”抱着熟睡的女儿，倪蔷这样评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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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道：“哪有当妈的嫌弃自己孩子长得丑的？你刚出生的时候，还不如她好看呢！我跟你爸还担心，说你这孩子长大了要是个丑八怪嫁不出去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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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蔷躺在床上，不敢笑，一笑肚子疼，憋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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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瞪了她一眼，哄着外孙女：“宝贝儿，咱们不丑，咱们是小公主，你妈才丑呢！瞧她那猪鼻子，瞧她肉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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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西团在那里，手指头嫩的仿佛透明，挥起来，抻在毯子外面。小唇微张，眼睛闭着，正安静地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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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蔷看她这样更觉得好笑，在心里想：妈，你确定猪鼻子肉泡眼说的不是这小东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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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仍然看她们娘仨聊得好，说出去把苹果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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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叫住他：“叫人去洗呀，你在这儿一起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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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仍然有些为难：“我去吧，你们先聊，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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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瞧着他出去，抱着小家伙坐在倪蔷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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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蔷轻轻说：“妈，你说，绛仍然他……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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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一惊，“你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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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蔷敛眉低首，搅着手指，眼泪叭哒哒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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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一看就吓坏了，手里抱着孩子，她站起来也腾不出手，最后急道：“你这孩子，你怎么了？怎么才生完孩子就哭别哭了，把眼睛哭坏的！你怎么了呀？绛仍然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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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蔷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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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再坐下去，不敢有太大动静，怕把孩子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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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着女儿哭，她心里酸得不行，眼泪也跟着出来，“倪蔷，你到底哭什么，别哭了啊！听妈的话，身子是自己的，别跟自己过不去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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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蔷摸了下脸上的泪，哽咽道：“我只觉得，他可能不喜欢这孩子，他想要个男孩儿，妈我觉得特别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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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听此，气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呀？他跟你说了他喜欢男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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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蔷狠狠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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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道：“他都没说，你瞎想什么！再说了，你公公之前都说了，生男生女都一样，你就会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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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蔷停住啜泣，吸了吸鼻子，咬着嘴唇不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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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心软下来，把孩子放在腿上，腾出一只手，把自己眼底的眼泪抹干净了，劝她：“妈是过来人，知道你现在的心情。生了孩子之后，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