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次的账算到你头上来了?”我缓缓质问老何,禁足十日算是憋坏我了,李绪实在不放过我,这十日一直拿我泄愤,事后也不黏着我,气性也真够大的。
如果我是泥巴做的,早已经被李绪折磨成稀泥,每走一步,身上的肉都牵扯疼痛,随着身上印子越来越多,这次我不仅戴上帷帽和面纱,裹上严实的衣服,任何人见我除了李绪,都不会认出来,他跟条狗一样,闻味就能认出我。
所以我今日来是有些事还没有和老何细算,他一直看不起我,依旧认为我还是冬宛身边的小小女娃,不当回事,真该好好给他一个下马威了。
“是啊郡主,看样子皇帝最近重心一直放在扳倒陈氏身上,对我们阁楼从来没有怀疑过。”老何笑眯眯的对我说,“郡主放心,一旦败露,老夫立即写信让人接应您护送回北国。”
老狐狸,一群老狐狸,这么多年也不见有人来接我,两地遥远,分明派我们过来送死。
“别了,看阵势这阁楼里有两波人啊。”我望着楼下人群熙熙攘攘,多半买命杀人,或是解决他人不义之举。
老何停顿思索,然后回答道:“有一部分是咱们的人,还有一点官兵,或者侠义之士。”
有李柒仗着,这商客可是四面八方的来,所以今日我要与老何割席,“老何既然你一直奉我为郡主,那我能否求你一件事?”
“郡主请说,老夫洗耳恭听。”
“我想要回北国的人。”这不是请求是肯定,“卧底不过是两国元气大伤的权宜之计,区区百人想给偌大国土搅的天翻地覆,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想让他们白白跟着你送命,为这南国办事,我已经许诺,只要我能或者回去,封官加爵甚者成为异姓王,只需要好好活着正常生活,有朝一日我父亲东山再起,定能带我们回去。”
老何听后压根不信我,他语气里带着鄙夷,“郡主只是郡主,王爷如今还在荒芜之地不得召回宫中,现如今我们为了活着,手段用尽对王爷不抱希望,郡主不也是寻得皇子庇护。”
我知道这里有很多人信不过我,一个是经验老道的权臣一个是十九年没有看过天下大势的小女子,如何能比呢?
“你可知现如今我们还与北国有联络。”我丝毫不慌,表情淡然,“因为我从未告诉他们母亲死讯,这件事我瞒了一年又一年,为了就是让他们知道,这一百五十人还有用,为国忠心耿耿从未叛国,还有首领并不是无头苍蝇,时城在军中一直小心翼翼传递情报,一旦发现他比我们任何人死的都惨。”
我拿出铁铸令牌,摩擦着上面的花纹,这是我父亲门客的象征,冬宛临死前给了我,我曾将它埋在衣柜里一层又一层,如今翻出就是为了这一刻,“北盟所有人,问问你们,苟延残喘的活着还是留名青史的死……”
“又或者听我号令留名青史的活?”
老何看见令牌哑口无言,久久犹豫不决,我起身为他做决定。
“今后有任何事情都要上报于我,北盟的人不参与阁楼任何事,关于皇室需由我亲自谈判,至于李柒那一边,你自己想措辞解释。”
我将令牌摆在老何眼前晃动,“若是真想鱼死网破,我作为皇子宠妾,抚养皇子长大的恩情,自可撇清干净获得一息尚存。”
……
夜晚,我坐在门前木板上,手里端着果盘,抬头望月。
环姑走过来,毫无分寸抓过一颗葡萄放入嘴中,随后又去院中漫无目的来回走,又或者出门上街逛一圈。
她还是太小了,我也是从小当宫女过来的,我不忍心让环姑干重活,又过于肆意纵容,对待哪个孩子都是一样的,李绪的性格一半都是我造成的,嘴上不关心,动作上却还是细心照顾,以至于底下的孩子都是默不作声的任性捣蛋鬼。
“今天星星很少。”我说。
月朗星稀,乌云密布,天欲有雨。
“环姑!要下雨了,不许乱跑。”我对环姑喊。
环姑听后,只好扫兴回来,“知道了,外面在放花灯呢。”
“美人你看样子懂很多啊。”环姑拄着下巴坐在我旁边,“听说你以前是宫女,怎么会有时间学呢?”
“他们果然说的没错,嘴硬的温柔美人。”环姑嘴不停的说,“虽然在我眼里你就是凶巴巴的,跟我娘比,还是挺好的。”
环姑从来不向我提及她的身世,却总把爹娘挂嘴边,我也不多问,她是李凌身边的宫女,身份自然安全,就让她在这里好好待着吧。
正当我和环姑聊的正欢,大门忽然开了,为首两人抬着担架进来,抬着的人不用我看都能猜到是谁。
府上的主人还未归,现如今担架的人嘴已经和脸一样白了,后背血肉模糊一片,正不省人事的躺在那里。
“殿下这是怎么了?”我命人小心将李绪抬进屋里,每次李柒带他回来,就没醒过。
“他啊,最近脾气不好总杀人泄愤,今天把一整个卧底窝端了,没留一个活口,领军罚了。”李柒说,二皇子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