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都是那个贱人!”她将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扫落一地,精致的面容扭曲得可怕,“姑母竟然就这样放过她了!如今还开始怀疑我了,再这么下去,我怕是没办法在这个家里立足了!”
月娘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小姐息怒,老夫人到底还是疼您的”
“疼我?”陈玉筠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还直接往她的脸上甩了一巴掌,“她若真疼我,就该立刻把那个贱人赶出祁家!先前还口口声声说,让我来做祁家主母,如今陛下一发话,她也没话说了!我看根本就是故意诓骗我的!”
她猛地转身,怒道:“去,给我查清楚柳家父子到底犯了什么事!我就不信,找不到把柄治她!”
月娘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小姐息怒,奴婢这就去打听柳家的事”
“滚!”陈玉筠一脚踹翻绣墩,猩红的裙摆扫过满地狼藉,“三日之内若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仔细你的皮!”
待月娘仓皇退下,陈玉筠才跌坐在床沿,指尖深深掐进锦被。
她必须尽快行动——姑母的态度已经动摇,若再让柳霜序在祁府站稳脚跟,她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就全完了。
窗外,暮色渐沉。
柳霜序的院落却格外安静。
她正伏案疾书,烛火将她的侧影投在窗纸上,显得格外单薄。
二丫轻轻叩门:“夫人,该用晚膳了。”
“先放着吧。”柳霜序头也不抬,笔尖在信笺上快速游走。
这是要送给狱中父兄的密信,需得用特殊药水书写,待晾干后字迹便会消失。
笼玉端着药碗进来,见状不由皱眉:“夫人,您这身子才见好些”
“无妨。”柳霜序搁下笔,将信笺折成方胜状,“明日想办法送到我兄长手中,切记要避开祁府的人。”
笼玉接过信,欲又止。
柳霜序看到她的模样,问道:“出什么事了?”
“夫人,有人给您递了信”笼玉犹犹豫豫,还是将信拿了出来,道,“是是程公子”
柳霜序接过那封信,指尖微微发颤。
烛火摇曳,映得信笺上的字迹格外刺目——
“明日酉时,城南旧巷,宋家罪证在此,过时不候。”
落款是‘苏暗停’三个字,笔锋凌厉如刀,仿佛透过纸背都能感受到那人阴鸷的气息。
听得他的名号,柳霜序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她一直都纳罕苏暗停最后落了个什么下场,可却根本就不知从何打听,如今人却找上了自己,还说自己手里有宋家的罪证
柳霜序不禁陷入了犹豫。
“夫人,这程公子消失了这么久,如今突然找上门来,怕是有诈!您可千万不能去啊!”笼玉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连忙开口,“再说了,大人自然会为您父兄操心的,您只管安心等着就是,还是别冒险去见程公子了吧,他毕竟”
柳霜序闭了闭眼,将信纸攥紧。
她当然知道苏暗停不是什么善类,可如今父兄深陷大狱,祁韫泽虽在查案,但明安王与国公府两方势力相争,局势复杂,她不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