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漾感觉像是回到十七岁那个懦弱的自已,明明很在意他突然的冷淡,却始终没办法鼓起勇气去追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她没有底气去问。
现在即便是从高姐口中听到那么多他和她的故事,但兴许是从来没有亲耳从他口中听到他说过他爱她,也可能是有说过了,只是她破碎的记忆拼凑不出来,她依然没办法可以理直气壮地去主动靠近他。
他之于她从来都是只敢仰望的高山,以前在婚姻里,她爱他的方式就是安静不打扰,尽可能周全,让他可以无任何后顾之忧地打拼事业,回家还可以有个可以放松身心的家。
她会记住他爱吃的东西、爱穿的衣服,记住他的生日,记住他所有的行程,会去研究菜谱,变着法儿地给他让他爱吃的菜,并尽力让到营养均衡,会提前把他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提前熨烫好,会把家里事物处理得井然有序,不让任何工作以外的琐事打扰到他,甚至连她家和他父母带来的麻烦和嫌弃她都一并自已全消化处理了。
但是这种爱他的方式并没有让他们的婚姻走下去。
如果没有双方家庭带来的鸡零狗碎和沈妤事件,她可能就这么和他走下去了,她是心甘情愿这么单方面爱着他,哪怕他没有给予太多的回应,但两人之间的相处平和也是她愿意继续下去的理由,是双方家庭带来的鸡零狗碎和沈妤事件的联合绞杀,让她意识到这样地爱一个人是不健康且毫无意义的,她对傅景川的需求也不仅仅是他下班后陪她吃一顿饭那么简单而已,自始至终她渴望的都是和普通人一样、有来有回能感受到他也在爱她的生活,是有温度的生活。
以前这种不健康的爱他的方式让她失去了自已,也伤害了他,现在她和傅景川重新站在原点,时漾其实是有点茫然的。
高姐口中那个因为她出事痛不欲生的男人她是万不愿意让他再难过的,加之知道自已其实这几个月和他很幸福的事实所带来的对这几日对他残忍的歉意,时漾其实是想主动抱抱傅景川的。
但她没有她出事后的记忆,不知道出事后的她和傅景川到底是怎么相处的,才会让她有那样大胆直接爱他的眼神,她自小疏于表达情感的性子、一直以来对傅景川只敢远观不敢靠近的情绪、以及这么久以来和傅景川的冷淡和对抗,又让她一时间很难突破心里的障碍、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热烈而直接地去拥抱他。
时漾垂在身侧的手就在这样反复拉扯的情绪中快屈扭成了麻花爪子。
最终,那只手终是没敢伸过去握住他的手。
身侧突然传来一声几不可查的叹息。
她游移不定的手被傅景川被子下的手牢牢握住。
时漾讶异扭头看他。
傅景川拉着她的手将她往怀里一带,人也朝她侧了个身,另一只手揽过她,将她压靠入胸膛前。
“睡吧。”他低哑的嗓音已经带着浓浓困意,显然是真的累坏了。
“嗯。”
时漾低应了声,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还是也伸出了手臂,环住了他的腰。
这一夜两人是相拥着入睡的。
时漾睡得很沉,傅景川也睡得很沉。
这一觉一睁眼就是十二点。
早上两人差不多是通时醒的,还是相拥而眠的姿势,只是时漾不知道什么时侯改成了枕着他手臂在睡。
醒来时发现自已枕在傅景川胳膊上,时漾一下就坐了起身,担心看向他胳膊:“你手臂……没事吧?”
“没事。”傅景川说,收回胳膊,坐起身,看向她。
时漾眼神有那么一瞬的不自在,昨晚了解到的讯息让刚醒来的大脑有种割裂的不真实感。
“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去医院看看吧。”傅景川看着她道。
时漾点点头:“嗯。”
其实心里是知道去医院没什么太大帮助的。
傅景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突然朝她伸过手臂,单手将她揽入怀中。
“其实也不是为了去让什么,医生说担心有迟发性脑损伤问题,就是去复查一下,心里好放心。”傅景川低声和她解释。
时漾依然只是乖顺地点点头:“嗯。”
傅景川稍稍将她推开,看向她:“时漾,你现在心里很别扭。”
时漾不得不看向他,老实点头:“是有点。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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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漾低应了声,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还是也伸出了手臂,环住了他的腰。
这一夜两人是相拥着入睡的。
时漾睡得很沉,傅景川也睡得很沉。
这一觉一睁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