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府外,数人骑马踏雪而来。
遥遥看向天河府的巨大城门,魏二十三微微的眯起来了眼睛。
今日,他们并未身穿苍鹰营的甲胄,皮甲。
只是一身劲袍,像极了江湖人。
但是稍微眼尖的人就不难发现,这一身的悍勇气质岂是江湖人能够养出来的?
驻足片刻,那年轻但是却早已布满老茧的大手抚摸着手中的那把细长短刀,似乎在等待什么。
正如同之前所说,大军开道,苍鹰营就是大军的眼睛,而魏二十三来天河府过而不入,则是因为自家王爷心里已经有了别样的心思。
自从魏渊南下开始,先是出了落阳镇的阴穴惨案,又出现了两桑山鬼市妖魔,而后紧接着就是骇人听闻的兴华府无涯帮妖魔勾结之事。
连带着牵扯出来了一位府尹一位统制和朝廷眉来眼去。
这让本身就心思很重的魏渊起了狐疑的心思,刻意了放慢了步子,让苍鹰营了解一下天河府的具体情况,或者线索。
按照地理位置来说,天河府南下就是陈国龙脉天河,那就不属于魏渊的地盘。
而身为陈国对北边境的最后一道门户,这里在庙堂的衮衮诸公心中多么重要,自然不而喻。
兴华府有人投诚,那么天河府所面的情势,或许会更加严峻。
没人在雪中点火,没人躲避寒风。
只是就着冷冽的风,从怀中掏出来一个酒囊,就着干硬的牛肉囫囵下肚。
不过多时,就见到远远的有一道身影驶来。
那身影脚步不停,看似慢慢腾腾,但是辗转腾挪,就已经抵达了魏二十三面前。
一位乞丐?
魏二十三朝着后方看去,那雪中的脚印跨度极大,很明显,眼前的这个家伙修行一门轻功,火候不低。
那乞丐上前,低着头,看不清脸,只是声音嘶哑的说道。
“天河府内有些诡谲,近些日子城内起了瘟疫,死者齐齐肉身腐烂,毫无例外,怕是不好将王爷带到这里来,不如换路而行,可以避免许多麻烦。”
魏二十三声音冷硬。
“王爷的命令没那么容易动摇。天河府的位置太过紧要,即便是不南下,出了那一件事情,王爷也会亲自到访,你需要做的不是建议改路,而是将原因彻查出来。”
“查不出来。”
那乞丐依旧是面容平淡,轻轻扯开自己的破烂棉袄,露出里面发黑的肉身。
肉身自心脏处,开始朝着四肢百骸蔓延这一条条猩红的线。
这线路十分的狰狞可怖,好像还有活性,在体表不断的扭曲着,像极了一条一条的蛊虫在皮上流窜。
霎时间,背后的那些探子抽出了手中的短刀。
只见那乞丐七窍开始不断的流出鲜血。
语气勉强,依旧没有丝毫感情的说道。
“夜行船的同僚全都死光了,有的是街边卖包子的,有的是天红楼的窑姐,有的是倒泔水的小工,有的是富家翁,有的是衙役,可是在近些日子,齐齐暴毙而亡,一丝一毫的密信也没有送出来。
只剩下我了,只有我了。”
魏二十三那冷硬的面容终于是有了变化。
夜行船,是近些年来魏渊打造出来的密谍机构。
武川边军培养困难,虎豹骑培养更加困难。
而培养难度更上一层楼的,就是这被称之为夜航船的神秘机构。
也正是因为困难,夜航船的人员只有在极其关键的城市有据点。
例如乌桓之中,例如武川之中,例如京师,亦或者齐地,还有眼下的天河府。
如若兴华府有夜航船在,恐怕也不会落到如此局面。
但是很可惜,万事没有如果。
话说回来,魏二十三手指攥的略微发白,问道。
“是谁干的?”
“天河府知道夜航船具体人员名单的,只有天河府府尹赵白。”
魏二十三只觉得一阵荒谬。
“赵白跟随王爷二十年,一同发家,绝对没有背叛的可能!”
“谁知道呢。”
那夜航船的探子还没来得及继续说话,嘴里面喷出的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随后整个肉身都开始不断的消融,露出一身烂肉。
噗通倒在了地上。
魏二十三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后退了几步。
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