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不代表有好的教育,好的成长经历。父母的缺位,家庭的冷暴力,都有可能使一个人的价值观发生扭曲。而且你老大跟你聊过她自己的成长经历吗,你直接断言她生来就是一个很冷漠的人,是不是太武断了。”
明书枕冷静下来想了想,轻轻“嗯”了一声。
这时明书砚洗漱好从洗手间出来,明书枕听到声音,赶紧翻了个身,背朝向她。
“妈,我挂了。”
“嗯,早点休息吧。这不是很大的事。你现在不是在学校里了,会经常遇到一些三观相冲的人,你把这些人当做是世界的一幅画就好了,总要允许一些抽象艺术存在嘛。”
“嗯。”
挂了电话,明书枕还是没有转过身,她闷闷看着酒店的墙面,觉得心里发堵。
如果只是看到了一副抽象的艺术画,她当然不会那么大反应。
她当然也清楚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三观炸裂的人,只是这个人突然被刻画上了明书砚的脸,她就觉得很不能接受。
是因为跟明书砚熟了,觉得她不像是一个冷漠的人?还是之前觉得明书砚很有魅力,现在又对她特别失望,这种落差感让自己受不了了?
明书枕觉得很难受。
她虽然是背冲着明书砚,耳朵却竖起来,听到明书砚关掉了洗手间的灯,酒店的一次性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嚓嚓”的声音。
就在她以为明书砚要上床入睡的时候,自己的床却一沉,明书砚坐在了她旁边。
明书枕紧闭上双眼,装作已经入睡的样子。
“我想跟你聊一聊。”明书砚犹豫一瞬,缓缓开口。
明书枕还是闭着眼,不说话,也不翻身。
“我并不是没有同理心,肯定每个人都希望这些孩子能在书舍里安心读书。但是首先,我们是被委托过来做检测工作的,这是我们的本职,我们要放到第一。其次,刘文静她们一定比我们想了更多的方法,她们的方法都不奏效,我们随便放张纸条种个花,孩子们就会放下戒备,进来读书了?你怎么保证她们不会像之前领导来视察那样,拿本书装样子呢?”
“我说不出你这样的一二三,在这里一条一条列举利弊,这是你们资本家干的事。”明书枕撇撇嘴,头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什么资本家。”明书砚轻笑一下,想把被子往下拉一拉,让明书枕出来透透气,“你不要上升那么高好不好?只是我们两个人,一个比较理性,一个比较感性,想事情的出发点不同。”
“嗯,好的,您说的都对,您理性,您想得周全。我知道你的想法了,你不用再跟我说了,我以后也不会跟你说了。”明书枕的头被强行从被子里端出来,头发乱糟糟的。
明书砚终于能看到她的正脸,心里咯噔一下:“哭了?”
“别管。”声音小小的,明书枕赶紧撇过脸去,不让明书砚看自己。
“我刚才想了很多。”明书砚也低了头,想着自己还是要好好把这件事说清楚,“我当然可以敷衍你,跟你说,去做吧,做什么都可以。”
“但是我不想把你当成泛泛而交的人,不想跟你说任何的场面话,不想明知道这样白费力,还任由你去投入。”明书砚不由自主的又列举上一二三了。
她皱着眉看躲在被子里的人,抿着嘴:“我可以不跟你说我的真实想法,不暴露我的功利,我可以告诉你哇这样很好去做吧,但是那样,我们的关系就仅限于表面了,我不想,不想跟你这么生分。”
她是第一次,把自己的内心暴露出来,然后就碰了壁,被贯以“功利”的名号。
若是别人,她肯定是不在乎的,随便别人怎么想怎么评价。这是她第一次向别人解释自己辩白自己,她害怕明书枕就此觉得自己不好,自己是个坏人,就再也不会理自己了。
“还没做,怎么知道这是白费力呢?就算是白费力,就不去做尝试了?万一可以成呢?”明书枕终于抬了头。
明书砚见对方终于跟自己有了眼神交流,也看过去:“所以我说我们只是一个比较理性,一个比较感性。”
“哼。”明书枕噘着嘴,回过味儿来,“你说这么多,就是怕我误会你呗,误会你是个冷漠无情自私自利的人。”
“嗯,我怕你误会我。”明书砚诚恳坦白,“我怕你以后都不理我了。”
“你是我领导,我怎么不理你?”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理。”明书砚脸上的思虑还没有散,焦急地看着明书枕。
明书枕努努嘴,说了句言不由衷的话:“我怎么知道。”
看明书枕这样,明书砚隐隐觉得两个人的矛盾消解一些了,她暂且放下心来。
“你想做,我就跟你一起做。”
“又不谈你的本职工作第一,时间成本问题了?”明书枕声音也低低的。
两个人都带着一些矛盾之后的无措和消沉。
“检测工作确实是要放到第一位的,人家请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