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铺床的少年,脊背清瘦却有力,利落的一抖,就套好了。
办事跟成年男人一样稳重成熟。只是这么大的男孩子,总不能让他跟他母亲挤一张床吧。
“我去客厅沙发上睡。”沈裕川套好最后一个枕套,转身望向南平,眼里的温和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欺负一个未成年。
南平眉头拧起,“一楼这么冷,你确定可以?”要是睡一晚感冒发烧了,她还得送他去医院。少不得能被他母亲念叨一顿。
太麻烦了。
她摆手:“算了,你就在这睡吧,就睡地上,房间里好歹有暖气,你多铺几层棉絮垫在地上,总比楼下强很多,我可不想明天负责一个病号。”说得冷心冷情。
可沈裕川却理解,她的好意。外人都道她没心没肺,捂不暖。实际并不是,对她好的人,她也会回报,她也是有温度的人,只是同他一样,都有一个不好的原生家庭。
他感同身受。
他们都是身披铠甲不肯轻易脱下的人,只是他甘愿卸掉他的铠甲,把她和温暖一起包裹起来。
南平看着眼前望向她的少年,他的眼神似乎变得更加温柔,连带着五官都带有一抹润色,眸光像是在看一件珍宝,却独独只说了声:“好。”
这样的神情,让她有一丝错觉,为什么他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恋人一般。
她不认为他们有这么深的‘感情’。
她站起身走了过去,气场有些居高临下,:“你认识我?”如若不是这张脸太陌生,她都快以为是林也附身了。
沈裕川低头凝望着她的脸颊,明明知道得慢慢来,可却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目光越来越深邃,半晌才勾起唇角:“不认识,但或许我们上辈子是认识的。”
……
好土的说辞。
南平心下吐槽。观察着他的情绪,说不定又是喜欢她这幅皮囊的人。不管年少,男人都是一个样,喜欢什么总是心口不一,什么上辈子认识,就只差个深情告白了。
何况这一个,还跟她是同种属性,野心太大,想靠着她上位也不是不可能。这种长相妖孽气质清冷的人形c药,说不得还真就是来勾引她的。
只可惜都是她玩烂的把戏,不过,如果能把这人收服,搞不好也有一番用处。
这么想着,她扬了一抹笑,“你多大了?我正好缺一个弟弟,你如果真想攀关系,就叫我一声姐姐好了。”
沈裕川瞳孔一滞,有些震惊。命运好似要重合了,上一世,她遇见他的开始,也说的是这句话。可是,这一世他并不想只当一个弟弟。
“不用了,我可以帮你盯着邢少霖,但不想当你的弟弟。”他回绝了她,上一世她把他当弟弟,所以乃至一个吻都不肯施舍他。
他野心确实很大,想要她的心,她的人,她的所有。他想拥有她,甚至可以为她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他更爱她。就算是同她渡过年少时期的林也,也不过如此。
南平觉得他回得这话很矛盾,像是在无私奉献一般:“不要报酬么?”天下哪有馅饼掉,有的都是陷阱。
“暂时不用。”他话留了一半,也只有这样,南平才不会对他起疑。
他想要的是她需要他。只要她有需要,能第一时间想到他,就足够了。
“好,把你联系方式给我吧。”
她眉梢微扬,一口答应下来,正好缺一个心腹,如果这人真能替她办事,她也不亏什么,若是跟她耍心眼,那就别怪她无情了。
人都是为自己的,她不信任何人,只信自己。
除非他能为了她死。
说不定能打动她这颗干枯的心。
只是人死了,也就没什么故事好说了,她也一直都是个冷心冷情的人,这点从来不会改变。
…
邢少霖回来的时候,正好是半夜,身上脸上都沾了不少血渍,都是别人的,恶心得让他想吐。
这次行动,南门行的人损失最大,其次就是北野堂的人,陆高鹤的仇家买通了南门行,才下了这次狠手,如他所想的一样,两方对垒,势必南门行全军覆没,也不枉费他带的十几个手下。
虽然死了几个,不过也不碍事,杀他们的人也偿命了,成双成对的,并不孤单。
邢少霖勾唇微抿,看这朦胧的月色,心情莫名好了一些,他推开门先去洗了个澡,换下脏衣服之后,瞥了一眼对面。
眼眸转动之际,也没吹干头发,随便拿毛巾揉擦了几下便出了门,一脚踢在了对面的木门上。
接连踢了好几脚,才有人匆匆跑来打开了门,睡眼朦胧的探出一只脑袋,待看清了门口的人,瞳孔猛然一缩,睡意都褪去了一大半,只余下忐忑不安的心脏,突突突地跳个不停。
“看什么,不认识我?”邢少霖抬起了下巴,挑眉道。
“认…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您呢,这么晚了,有…有什么事吗?”沈春兰僵笑,有些结巴起来。后背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