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思考过。
丧尸似乎并没有对其他类型的哺乳动物表现出很强的攻击性。
我也曾几次在城市街道上看到过流浪猫的身影。
所以这次猫哥不在,大家都没有太过担忧。
安安说的是有道理的。
中午那么密集的尸潮都没能困住kk,它的处境应该不会太糟。
陆长风的面包车在侧翻之后彻底报废了。
基地送我们的轿车虽然就停在楼下,但露台附近已经被丧尸彻底包围。
不要说开车去河边接kk,怎么从2 楼下去都成了难题。
「小何,」安安把纱布晾起来,「你说张一帆会感染破伤风吗?」
「应该不会吧。」
惦记着kk的事,我有些心不在焉。
「可他的伤口看上去好恐怖,」安安缩缩脖子,「真的不要紧吗?」
「嗯……虽然有这种可能,但是概率应该不大。」
我认真想了想。
「破伤风一般都是铁器造成的,伤口也不会这么大。」
我向她比划着,「其实窄而深的创口才更容易感染。」
说到这我停住了。
陈林腿上的伤口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狭窄、深长。
不是擦伤,也不是撕裂。
那就是很明显的刺伤伤口。
「怎么了?」安安看我脸色不对问道。
「他撒谎了……」
「他早就知道……」
曾经忽略的细节在眼前不断放大。
被发现时惊慌失措的样子。
几次三番的推脱。
刻意的隐瞒。
所有模糊的怀疑在此刻终于得到答案。
他肯定比谁都清楚伤口的严重性。
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不想让我看到。
「谁?」安安听得一头雾水。
「陈林……他也受伤了!」
5
晾在阳台的三套防护服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其中一套的裤腿上赫然有着一道长长的裂口。
安安一边沉默地听着,一边翻看防护服破损的地方。
「先确认一下伤口再说。」安安拉起我,「走吧,去找他。」
我们一前一后穿过走廊。
工作室亮着灯。
陈林坐在桌前,手上的铅笔在纸上涂涂画画。
那是一张小区的示意图。
「怎么了?」他抬起头。
「小何说你也受伤了,」安安说得很平静,「我想着顺便也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不用了,」陈林低下头继续修改草图,「我刚刚已经清理过了。」
「是吗?」我忍不住反问。
他的笔尖一顿。
我绕过安安,在桌前蹲下来,伸手想揭开纱布。
「小何……」
他试图捉住我的手腕,但是被我一把甩开。
随着纱布撕开,伤口也一点点呈现在我们面前。
「是吗?」
我深呼吸一口,尽量让声音颤抖地不那么厉害。
「你已经处理过了?」
红肿不仅没有消退,反而还向四周扩散开来。
伤口已经变得暗红。
血痂紧紧粘在纱布上,白色的脓液混合着鲜血滴落下来。
安安倒吸一口凉气。
陈林扯过裤腿,将触目惊心的伤口遮盖起来。
「其实没有看上去这么严重——」
「你到底准备瞒到什么时候?」我打断他。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打算告诉我们?」
陈林明明就在眼前,我却突然觉得他离得很远。
好像随时就要消失掉了。
在这种医疗条件下,破伤风的致死率会有多高。
他是知道的吧。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想起他中午对我说的话,我突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与其去解决麻烦,不如一开始就不要陷入麻烦』——说的不是kk,对不对?」
「你在说你自己……对不对?」
伤口是麻烦。
感染是麻烦。
去找疫苗更是麻烦。
他失去了带领我们全身而退的信心。
所以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规避掉这些麻烦。
而我们就这样被排斥在外了。
明明很生气。
明明很想大声地质问他。
但是看到他的眼睛,所有的话语就都噎在了嘴边。
拼命忍住的眼泪在此刻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我不想总是被照顾,不想总是被他护在身后。
只有弱者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