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道:“濛濛。”
沈濛看见她,脸上生喜,也腾出手召唤:“婵儿。”
身边的拓跋文善替她拢紧身上的披风。
孟婵音松开息扶藐的手,捉裙小跑过去。
息扶藐望着她连带着雀跃的发丝,看了眼被抛弃的手,随后不疾不徐地跟在身后。
两人落座,拓跋文善道:“抱歉,夫人舟车劳累,还没进城便腹中不适,故才请两人来此处会面。”
乍听他说沈濛不适,孟婵音还当她是旧疾发作,担忧地看去:“可有碍,大夫怎么说?”
初为人妻的沈濛和往日大有不同,坐在垫上,斜斜地靠着扶手,脸色红润得没有旧疾发作的模样,反而满身柔态。
沈濛敛着眼,忍不住抚摸肚子,不好意思的同她解释:“没事,只是刚查出来有孕了,他非不让我继续进城,说路上颠簸,让我在这里休息一两日,我的病很久之前就好了,现在哪有往日那般娇气。。”
话里话外都是数不尽的情意,说罢,美眸嗔怪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两个男人这会儿已经移步去了另一方议事了。
拓跋文善正与息扶藐交谈,察觉后回头报之一笑,还不知道夫人正在同好友说自己小话。
孟婵音讶然地眨眼,忍不住朝她靠过去,好奇地打量还是平坦小腹。
很微妙。
其实从她第一眼看见沈濛起,便觉得她虽与以前没什么大变化,但周身都是祥和的温柔。
原是有孕了。
她看了几眼,抬头问道:“难受吗?听人说怀孕之后身体总是乏累,还吃不下东西。”
沈濛看着她还和以前那般纯粹的眼神,温柔摇了摇头,“现在还没感觉,不过大夫说后续可能会有不适。”
“这般啊。”孟婵音也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好奇怪,濛濛要做母亲了。”
曾经两人没出阁时偶尔会说些小孩话,说以后要同一日嫁人,甚至还算过日子,打算以后的孩子都要在差不多的时候一起出生。
晃眼过去,沈濛竟然都比她早。
沈濛牵起她的手按在肚子上,笑道:“等你和息大哥成亲后,也会很快有孩子的。”
提及孩子,孟婵音转头,看向一旁与人侃侃而谈的青年。
春日暖阳滤过碧绿的树叶,落在他玄色的衣袍上,浑身都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察觉到目光朝她看来,眉宇间似有万般柔情,直到身边的人递过一块玉牌,他的视线先移开,但那一抹清雅在面上晕开了。
他和孩子。
孟婵音心中忽然有了期待。
许久未见的两人坐在一起偶尔附耳窃窃私语,偶尔抿唇浅笑着倒在一起,头上珠钗都撞乱了,相互说了许久的话。
她们明媚欢喜的动静引得不远处,两位风姿卓越的青年频频投来视线。
时日转瞬即逝。
拓跋文善担忧沈濛身子不适,便与两人请辞了。
待送走沈濛,孟婵音忽然牵起男人的手,仰头看他,唤了声:“哥哥。”
他被唤得一怔,随后桃花目里溢出柔情,抬手拂她被春风吹乱的鬓边,问她:“怎么。”
无论听她叫多少次哥哥,他还是会被她叫得心瞬间塌陷。
孟婵音扑进他的怀中,低声道:“没什么,只是想到当时,还好你没有用孩子禁锢我。”
她讨厌身不由己,为了孩子妥协,哪怕她明白自己也爱着他,也同样会恨他,她不会与他有像如今这样的以后的。
息扶藐环住她,偏头靠在软黑的发顶,“其实是想过的,但后来又想了想,孩子固然能让我尽早得偿所愿,但你是不愿的,我不想你日日恨我。”
他想要的是她的爱,而非恨。
孟婵音抬头望向他,翕动朱唇认真地说:“其实我从未恨过你。”
息扶藐颔首:“我知道。”
或许怨过他,但却从未恨过他。
若是真的恨他,早就已经放任他不管离开了。
她从小便循规蹈矩,所以兄妹的身份压在她的身上,她只敢将他当做兄长,是他罔顾世俗,引诱的她。
息扶藐将她抱起,踏着春色走下台阶,眺望前方的深邃轮廓披上柔色,“方才和她聊什么了?”
孟婵音在他怀中舒适地卧着,半片春光落在雪白的脸颊上,长睫展翅,语气朦胧着困意:“没说什么,只是提及了以前当姑娘时说的话。”
息扶藐目光落在她半眯起的眼上,不经意地问:“没问沈湶?”
“问他作甚?”她睁开眼,怪异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