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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1 / 2)

拳脚来去,西楼手上劲力越来越大,紫袖正打得开怀,忽然西楼一掌当胸直劈,又快又狠,他抬手便迎了上去,“啪”地一声两掌相对,二人各退几步。紫袖正待再上,西楼忽然厉声道:“你内劲怎么不一样了?”

紫袖笑意霎时冻结在唇边,他习惯与朱印交手,竟忘了对着西楼不该使出三毒心法。若是三招两式也就罢了,方才这一阵,从弱到强,不知被探过几回内功,最后一掌更是无从辩解:二人对过无数次,早都不能再熟,西楼这般玲珑心肝,岂能不知有变?他愣了一刻,实在没有法子对付大师兄,转身便想逃。

西楼两步赶上来扯住他的手腕,只恨自己气力小,对看热闹的杜瑶山道:“抓住他!”

杜瑶山闪身而上,从身后架住紫袖双臂,像翻猫儿的肚皮;西楼扯开他的衣襟便去解那条旧腰带,显然要脱他的中衣。紫袖被二人联手夹击,也不敢乱挣,急得叫道:“受了伤我招!我都说!别脱别脱!”

西楼住了手。月光如银泻地,扯松的衣裳掩着两排腹肌,胸前被刺客划出来的口子还没收全。紫袖暗自松了口气——尚未拽开的下端,盖住的是丹田刚刚愈合的淡淡疤痕。

那是花有尽留下的伤口。虽然甚浅,只是时隔不久,依然能看得出来。

西楼颤声道:“这是新伤。内功呢?谁伤了你?”

杜瑶山也松了手。紫袖轻叹一声,从师兄手里拿过腰带来慢慢系上,将自己中毒散功、改练他法的事稀释了数倍,约略说了。中秋明月洒下柔和光辉,笼罩着方才还喜孜孜的三个人。紫袖讲到末尾,笑道:“我瞧印哥的功夫比师父高些,没拜师还捡着一门内功,也不算吃亏罢。”

西楼将他的衣衫拉好,低着头道:“人的命怎么就这样不同?我一直都觉得挺不公平。你得到的太少,担起来的却又太多。我时常后悔带你下山来。”

紫袖道:“我早晚会下来的。从前不想下山,以为自己离不开,以为师父和凌云山是一样的。自下山来便觉得哪里不对,直到咱们回了这一次,我才真正清楚:师父是师父,凌云山是凌云山,两码事。我不用再跟凌云山捆在一处了。现也是因祸得福罢——遇到的每个人,都算是我的一点儿师父,教会我不同的事情,让我在红尘里活得踏实。”生怕西楼伤心,又道,“我武艺没落下,很快便要比从前好了。不信再来试!”

西楼道:“不必。只一件事:以后万一再受了伤,都不许瞒着我。”

紫袖可怜兮兮拉紧衣襟道:“记得了,以后再不敢了!”又涎下脸求道,“不过倒是想问问你,传我点轻功的窍门呗?”

西楼毫不犹豫便道:“那简单,你就想着,师父在前头,你要赶上他。”紫袖一愣,西楼又说:“想要更快,必然是要躲或者要追甚么,秘诀只在你眼前身后。”

紫袖细细琢磨这句话,蓦然想起那老道士说剑是“意在形前”,忽然睁大眼睛,鸡啄米一般点起头来,又道:“还有甚么嘱咐,一并说了罢,我明早就走。”

西楼看着已比自己高出一点点的师弟。曾经稚气的脸,如今俨然已是男子汉的轮廓。刹那间热泪盈眶,摸着紫袖的面颊柔声道:“不给我写信,当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紫袖失笑道:“知道啦,知道啦,可吓死我啦。”

西楼满意地进卧房去铺床,杜瑶山拍拍紫袖的肩膀,自回书房,却被紫袖跟屁虫似地直跟到床边,便对他哼道:“有甚么话就说,腻腻歪歪的难受。”

紫袖压低声音道:“照顾好我师兄。”

杜瑶山一脸意外地朝他看去,紫袖神秘一笑,道:“当我不懂?”杜瑶山忽然窘迫起来,像是做甚么坏事被捉住了,局促半晌,又释然了,应道:“放心。”

紫袖想了想又道:“那我跟你说说,大师兄有些习惯……”“打住。”杜瑶山伸手阻止道,“不需你讲,我自己不会看么?”紫袖瞪圆了眼睛,杜瑶山得意地笑道:“总有一天,我会比你更了解他。”

紫袖噗嗤笑出声来道:“这也要争个输赢?”杜瑶山道:“那自然的,旁的事都可商量,西楼的事,赢的必须是我。”

紫袖再回王府,便如同上紧了发条,魔教线索当中有略可疑的,他便前去探视;无事时大多只管闭门练功。

他始终在意着朱印说过的那件事:展画屏没有正经教他武艺。每当他变强一分一毫,都不免再审视一遍从前的自己。展画屏对武学最最上心,但凡自己尚有一点可取,也不会被弃之不。他难以想象自己当初在师父眼里有多么惫懒贪滑,以至于他不愿意教自己功夫。每思及此,都觉心口发堵,唯有更加刻苦。

秋风萧瑟,紫袖站在院中,凝神踏出一步。满地重重落叶簌簌乱飞,落脚之处一尺方圆内,枯叶被内力牢牢压在地面。一圈走毕,头顶已冒出白气。练完功倒拿着大扫帚,追着叶子满院跑,许久才扫光。

冬雪纷飞,紫袖提着两个石锁,在花园结冰的湖面上疾走,走到甚薄之处,更是战战兢兢。忽然一颗雪球挟着内劲“嗖”地打来,他闪避时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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