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墨回到驿站。
不远处,庭院里,若隐若现两个身影。
高些的那个,清瘦颀长,即便只是影子,也能看出气质非凡。发冠更是太子常用的青玉,而非楼世子爱用的白玉,身份便呼之欲出。
至于矮些的那个
乔裴并不觉出什么特点,譬如身形、发饰、站姿,他自觉自己并非通过这些判断——
但他知道,那是沈荔。
手便不由得攥紧袖中紫檀木盒。
里面装着一支白玉簪子。
这是他在京中买下,一直带在身边的。
沈荔爱洁,身上总有些花朵熏香味道,其中又以茉莉最多。
三串小小的白瓷茉莉花攒在一处,镶嵌在簪头,高低错落有致,略一摇晃,便是窸窸窣窣,如茉莉花迎风吟哦一般,虽则只是白色,却让人挪不开眼。
美,而不是表象的美,是一种气韵的美。
乔裴一见,便觉得与沈荔相配。
用料虽然不名贵,但形状蕴意,无不切合妥帖。
虽然细心呵护,又用上好釉料刷新几次,但这支被红绒布细细包着、又在量身定制的檀木盒里装好的簪子,却显得如此不合时宜。
他远远站着,见李执犹疑中开口:“只是”
温雅清贵的太子此时略略窘迫,他很少在人背后说这些话。只是沈掌柜为人正直,尽管聪颖过人,但要和乔相比拟,又少了些无所不为的狂妄狠辣。
如此,总是要吃亏的。
想到这里,他语气坚定许多:“只是,乔相这样的人,能远,还是远着些吧。”
说着,又忙不迭补充:“孤虽与他政见不合,但也承认他手腕高明。为官上,虽失之仁和,却也雷厉风行,有经国之才。但作为朋友、作为近人”
他语速放缓,似乎想找出个贴切的词来:“太过冷傲。”
冷傲,作‘冷淡傲慢’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