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帅帅付完款,拎着塑料袋往门口走,他戴着眼镜,还是一副人畜无害、十分好学生的模样。
他看见何野,动作微微一顿,勉强牵起嘴角,冲她做出个十分勉强的笑,接着走开了。
何野:?
这玩意儿良心发现了?
之前一副不抓住她誓不罢休的气势,今儿连招呼都省了?
“怎么回事?”何野问。
“谭帅帅就是一个纸老虎,”祁麟笑意越发浓郁,“纸老虎吓唬吓唬就怕了。”
何野不笨,听到这十有八九是祁麟干的。
但祁麟怎么“吓唬”的?从她上学以来一共就放了两次假,第一次是谭帅帅抽风要抓住她赔礼道歉。
第二次就是她们去警局做笔录。
除了期间四天可以让祁麟去“吓唬”谭帅帅,没有别的时间点了。
而她一点消息都没有。
何野抿抿嘴,唇上有干掉的雪糕,被轻轻一抿,一丝甜在嘴里化开。
虽然这事儿不是她拜托祁麟,或者说,很多事儿都不是她拜托祁麟,但祁麟却从不吝啬她的帮助。
她不是白眼狼,她确实对祁麟有点感激。
“谢谢了。”何野偏头说,耳朵有点烫。
“哟,刚刚还对我爱答不理。”祁麟抱胸,贱贱地说,“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感激化为乌有,何野没忍住锤了一拳:“去你妈的。”
“还有你这个脏话,啧啧,不堪入耳,这个也得改改。”祁麟越说越来劲。
叶迟迟拎了一小包零食终于出来了,何野总算耳朵可以清净会儿。
回到宿舍,叶迟迟在五楼和她们分别:“拜拜。”
祁麟:“拜拜儿。”
何野:挥手jpg。
叶迟迟一脸懵:“麒麟儿,你去哪儿?不来我宿舍吗?”
祁麟冲何野挑眉:“某人被捅了一刀,急需找个工具人给她换药。”
“噢!”叶迟迟恍然大悟,抱着胳膊嘶了一声说,“捅了一刀?真假的?那你们小心点。”
“走了工具人。”何野抬起胳膊碰了碰她。
祁麟掐着嗓子:“起驾吧主儿。”
何野用热毛巾擦了没受伤的地方,才脱了衣服坐在床上。
祁麟轻车熟路找到药,坐在她身后,用棉签沾了酒精,轻轻点在伤口上。
何野很耐疼,除了实在受不了才闷哼一声,其他时间都很安静。
可身体的微颤出卖了她。
祁麟知道酒精消毒有多疼,她以前也用过,一抹在伤口上能疼得让脸瞬间变形,牙齿发酸,恨不得把那块伤口剜掉。
但何野的忍耐力很让人很吃惊。
何野很配合,所以背部的伤口小半个小时就处理好了,最重要的是腹部那一刀。
祁麟慢慢揭开纱布,伤的不深,但血肉翻开,和雪白的肌肤一衬,咋一看很容易被吓到。
偏偏何野一声都没叫出来,咬牙坚持住了。
“疼就叫出来。”祁麟重新拿出一根棉签,沾上酒精说,“或者咬住什么东西,这样会好过点。”
何野像一点一点从牙缝挤出来:“操,那你轻点——快点!”
祁麟没耍嘴皮子,认真帮她擦伤口。
倒上药粉缠上纱布,何野小心穿上衣服。
祁麟洗着手说:“我走了。”
“嗯,那你走吧。”何野下意识回了一句。
等祁麟真走了,关上门,她想起怎么不挽留一下人家。
电视剧都这么演,什么英雄救美,然后天太晚了,为了报答恩情,央求恩公留宿一晚上。
结果祁麟一帮完她,她一句“你走吧”就把人赶走了。
真是一枚活脱脱的工具人。
何野兀自思考了会,拿出手机给梁夏发消息。
-考完试了?
梁夏:考完了!我感觉我没了……
梁夏:这是我高中三年最差的一次,真啥都不会写!
梁夏:为什么第一次模拟考就这么难啊!太打击学生的自信心了吧!
何野:我给你的资料考前看了没?
梁夏回了她六个点。
梁夏:……没有,我忘了,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晚的凌晨,看个屁!
梁夏:我破罐子破摔了!
何野侧躺着,这个姿势能让她最少压到伤口:什么时候放假?我这下星期开运动会。
何野:让你蹭一蹭,披校服就能进来。
梁夏:真的嘛?太棒了!我这星期六放到星期一,你那运动会什么时候?
梁夏:我能有幸赶上吗?嘿咻嘿咻!
何野也不清楚,都在传下星期,但具体时间个个都没准信儿。
一个校长说星期一开始,一个又副校长说星期五开始。
何野:不知道,幸运点踩点,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