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些心慌。
视网膜上爬起无数明明灭灭的光斑,头晕眼花的低血糖症状让他站立不住,几乎已经不可能跟着苏韵出门去,还好……小韵并没有想过要带上他。
他靠在门板上缓了许久,缓到嘴唇和指尖重新涌起一些血色,才扶着旁边的鞋柜站起了身,挪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拉过毛毯把自己裹了起来。
他忘记了订闹钟,一觉睡过去没了晨昏的概念,直到晴明的天色快要落幕,一整天没有进食的胃开始造反,一点一点的闷痛透过胃壁撕扯他脆弱的神经,把他从昏沉中拽了起来。
睁眼,屋里一片暮色沉沉,他感受到了饥饿,但一想到吃饭这件事情,他近乎本能地排斥。
吃了就会想吐,可是不吃的话……这种疼痛会发展到需要靠吃药缓解,孟清淮分得清孰轻孰重,他找来一块全麦面包,像是完成任务似的一块一块地开始咬。
半个面包下肚,似乎吸附了胃里的酸水,他不再觉得那么难受了,尽管嘴里白得没有味道,身体虚软得站起来都费力,但对他来说,能够暂时让疼痛停止,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
屋子里冷清得很,孟清淮摸出手机,想给苏韵打电话,电话还没拨过去,门口发出响动,苏韵回来了。
她眼圈的红肿已经消下去很多,顺手按开了客厅的灯,孟清淮走过去,想要问一下她今天过得怎么样,秦璋的情况有没有好一点,但苏韵似乎依然很累,浑身都散发着不想交流的气息,进门就往楼上走。
他想要跟着她上去,但他走得太慢,还没上楼,就听见她的卧室门锁咔哒一声落下。
他被拒之门外。
只能在心里虔诚的期盼,秦璋能够早一点康复,这样,小韵才能早一些恢复活力。
第二天一大早,孟清淮起床做早餐的时候,苏韵已经在厨房里了,他好奇地走进去,看着苏韵有些笨拙地提着菜刀在剁肉,孟清淮站到了她旁边:“小韵……你在干嘛?”
苏韵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把刀撂到了菜板上:“快快快,小淮我来不及了!你来剁肉!我要去搅和一下锅里。”
她今天精气神看起来好多了,孟清淮看她这样,胸口压着的那块大石头好像也临时被挪开,接过她的剁肉工作,一边干活一边问她:“这是在做早餐吗?”
苏韵嘴上抱怨:“谁知道秦璋那家伙今天大清早发什么疯啊,居然想要吃燕麦瘦肉粥,这什么黑暗料理,我能去哪儿给他买?”
孟清淮听着她抱怨,连他都能够听懂,她并不觉得麻烦,反而为秦璋有胃口而感到高兴。
她是在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