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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兰瞪着他:“我就是喜欢黑发男人,怎么样?医生,你不要太张狂。整个加尔西亚都在我手中,冒犯我的下场会很严重。”
荆榕还是笑,他伸出手,指尖拂过他灰色的、闪烁光泽的发。
就这么摸了还在瞪着他的黑手党家主的头。
索兰对这样的抚摸没有任何异议,他凑过来贴了贴医生的鼻尖,呼吸他呼出来的热气:“这段时间你先回家吧,医生,我这边很危险,恐怕还有人对你不利。”
荆榕“嗯”了一声,说:“好啊,刚回来,我老婆就赶我走。”
“不许这么叫我。”索兰又开始耳热,他花了几分钟才恢复冷静,“这会有损于我的家主风范。但医生,你在这里我会分心。”
“这里每个人都穷凶极恶,不知道他们会对你做出什么,尽管你见多识广,但不一定能招架得住他们的疯狂。”
索兰说,“听我的,回阿德莱德那里,或者回南部镇,等这件事平息后我再接你回来。对于这次大法官的事,我非常感激,有你做的这件事,我相信审判流程会缩短很多。”
荆榕沉吟了片刻。
626:“妈的,怎么你在你老婆眼里还是小白花?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误解?”
在亲眼见了荆榕做过这么多事,还告知了自己的骨骼是金属的之后,索兰·艾斯柏西托仍然偏向性地认为,荆榕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情人。
荆榕只想了想,随后说:“好,我答应你。我会回云之联邦的家主,你要记得去接我。”
“我一定去接你,医生。”
索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的手动了动,像是想到短暂的会面和离别后,下意识地想要再抓住点什么,但他又下意识地收回了。
荆榕却主动接住了他的这只手,他将索兰的手紧紧地握在手中,随后轻声问道:“那么,是不是还缺少一个契约呢,先生?”
契约。
索兰对这个词并不陌生。
加尔西亚人人都知道什么是黑手党的血契,不论天涯海角,家人之间都通过血契相认,血和用火烧过的契约书一起混入刺青颜料,最后刻印在身上。
家人将永远对家人提供庇护和帮助,与此同时,此人永远归属于家主。
一家人同生共死,共享恩仇,背叛者挫骨扬灰。艾斯柏西托是天地间的孤儿,世间孤独的一切人,靠着黑手党的契约链接在一起。
冥冥中,索兰·艾斯柏西托的灵魂一痛。
执行官之印在最隐秘的地方显现。
仿佛在何时何地,他已经和眼前的人立下过刻入灵魂的誓约,连骨头都一并战栗。
荆榕从背包里拿出一把鹰头小刀和一些材料器具,其中包括消毒镇痛。
索兰·艾斯柏西托这次着实有些惊讶:“你连刺青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荆榕说:“没有点准备怎么来见您,先生。”
他微笑着注视着他:“我要你亲手给我刺青,我要你亲眼看我身上怎么出现你的纹章。”
第81章 血腥家主
索兰·艾斯柏西托从未亲手给人做过刺青。
他是十七岁之后回的加尔西亚,不像其他人,在很早的时候就拥有过刺青,他身上是干净的。
但是他完全清楚这个过程。每一个新人加入他的家族,都会在他眼前烧毁原有的刺青,直至家族的纹身师纹上新的,完全属于索兰这一派的刺青纹路。
艾斯柏西托家原本的家徽是篝火,这还是战时的传统,阿尔·艾斯柏西托至今也在沿用这一传统,而索兰·艾斯柏西托自成一派之后,用了新的家纹,是一位艺术名流亲手为他设计的,一只机械与齿轮之鹰。
鹰翅高悬,略有倾斜,一眼就能看出翱翔舒展的姿态,线条极其简约流畅。
普通的黑手党成员以纹身内容辨别周围人的经历和态度,许多狱中杀人的黑手党会在肩膀上纹上匕首,在眼睑中插入一枚金属片,让纹身针刺入眼睑皮肤,以示无需唤醒,也有人在脖子上纹一只带血的眼睛,意为对告密者的警告——那就是至高无上的缄默法则。
索兰自己并未拥有纹身,但当荆榕微抬起头看他,将硝石和墨水针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他开始感受到自己的手因兴奋而颤抖。
医生将完全属于他。
等到他亲手给他烙下刺青,天涯海角,这个人都完全是他的,再也去不了别的地方。
索兰低声问:“有墨水笔吗?我先画一遍图样。”
荆榕又翻了翻,找到一支墨水笔递给他。
索兰的手很稳,他或许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的艺术天赋——不仅在阅读上面是顶级的,在绘画上也是,他对图形的掌控和记忆也绝非普通人能比。
墨水留在温热的肌理上,深色的墨迹与白皙的肤色互相衬托,鹰展翅留下烙印。
这个年代尚且没有发展出更专业的刺青针,装了墨水的针头刺破皮肤后,要用硝石水擦洗去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