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的手指停在她的耳畔,轻轻拨开她散落的发丝,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她的耳垂,感受到她微妙的颤-栗。
宋昭眼前迷蒙一片,似坠入无尽迷障中,唯余眼前人清晰可见,她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想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漩涡。
猝不及防的靠近让九鸣来不及反应,她的唇便轻轻贴了上来。那触感温柔而柔软,带着一丝微凉的湿润,像是春日里的一滴甘露,带着花蕊的蜜汁,轻轻落在他的唇上。
九鸣的身体微微一僵,灰白的眸子里骤然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惊讶,又像是某种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没有推开她,反而收紧手指,将她拉得更近,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低下头闭上眼睛,薄唇微张,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心慌的暧昧气息,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咕呜——”
窗外忽然一声枭叫,九鸣蓦地睁开眼睛,手指在宋昭后颈稍稍用力,她便晕了过去。
恰好这时,从窗外翻进来一个身影。
来人一身夜行衣,紧贴着他高大魁梧的身形,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他的步伐轻盈,似无声无息的鬼魅。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后,看向睡榻上的女子,眼神一顿,随即恢复如常。
“左影卫索江,叩见太子殿下,属下来迟,还望殿下恕罪。”索江干脆利落地在九鸣面前下跪请罪。
九鸣摆手示意他起身,然后扭头去瞧昏睡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要是七姑娘知道自己是大梁的太子,不知道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还会赶他走吗?
索江不明所以,他平常不在殿下身边办事,这次事发突然,才从京中紧急赶过来的。可他听说殿下不近女色,身边这位女子也不知是不是殿下的心上人。因此想着,便探身想多看一眼。眼前一晃,却是太子殿下挡住了他的视线。
“身上可带了迷药?”九鸣问。
“带了,”身为皇家影卫,怎么会没有迷药。索江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红瓷小瓶:“此药一粒能睡三个时辰不醒。”
九鸣接过,掰开宋昭的嘴,给她吞下一粒,观察一瞬,见她毫无反应,这才放下心。
“索江?你是索图的弟弟?索图呢?伤得重吗?”那日他身受重伤,是索图拼死将他带走的。
索江恭敬道:“多谢殿下关心,我哥他腹部中了一刀,大腿也伤着了,唐大夫说好歹保住了命,休养个月准能好,请殿下放心。”说到最后,露出一排大白牙,一副憨厚的模样。
“唐大夫还给殿下带了药,说殿下中了半月散,此药只能延缓病发,不能根治,根治的药他正在想办法。”索江又从怀中拿出一个靛青瓷瓶,交到九鸣手中,“唐大夫交代说,这药服用后,眼睛有半盏茶的时间可以看清楚,殿下要是需要写信或者处理紧要的事务,要趁这个时间。”
“半月散?”九鸣重复了一句,陷入沉思。半月散是陈王室迷药,他在小时候就知道,是阿娘一字一句教他的。听说此毒不能近女色,原是陈皇室惩罚不忠之人,下毒惩戒,又故意为其安排女子近身侍候,若能挨过欲火焚身之痛便可解,可事实上,没有人能过得了美人关和温柔乡。
九鸣灰白的眼眸看向昏睡的女子,原以为他可以,可刚刚若不是索江及时出现,他怕也是沦陷其中。温柔乡美人冢,古人诚不欺我。
陈国王室果然个个都是疯子。那晚,他和索图追查他们的踪迹,找到了一处荒废破旧的宅院,却中了埋伏。这恰恰说明了陈国王室还有人在,散播《还君明珠》的戏曲,就是为了引他前来。
他还是大意,陈王室有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说不定现在还在外面搜捕他。眼下他眼睛看不清楚,不能轻易露面。
九鸣点点头,将青瓷瓶收好。又问索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现在所处的府邸又是谁家的?他本想着等回京,好好报答一下这家人,却发现这个七姑娘遮遮掩掩,又强制和他共处一室,自污清白,必有图谋。
索江道:“左右影卫处都知属下脚程快善追踪,便派先属下赶来给殿下送药,其他人护送着唐大夫还在路上,明日一早应该就到了。索图给了属下一张地图,属下就按图找到这里的。”
他是左右影卫轻功最好的,唐大夫从索图口中得知殿下中毒,便派了他日夜兼程地赶来了,其中艰辛不足外人道也。
“辛苦了,是按图找到这里的?”九鸣不解。
他记得那晚待的房间不是这里。在这里,他眼睛看不清楚,却能在院子里四处走动,府上的人对他恭恭敬敬,饭食做得色香味俱全,衣服也不是普通人家用的料子,有个老妪还过来给他诊脉,汤药更是不断。
“属下找到图中的位置,却是一家南风馆。属下暗中搜查了一番未果,定是当时索图记错了位置,便从南风馆四周所有的院落查起,找到了此处。还是迟了几日,让殿下受惊了。”
“南风馆?叫什么名字?”
“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