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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往事 第32节(2 / 4)

静——他并探不出自己这份真心的深浅,但至少他确认这就是爱。

只是朝宜静从不主动开口,他也就不甘示弱,继续地左拥右抱,游戏人生。即使心底产生过短暂的犹豫,可由于没有拒绝的理由,朝宜静也不对他做出约束,往往他也半推半就沉沦下去。

说起来,他简直要感谢朝天铮,要不是这个死小子打定主意要闹个天翻地覆,他和朝宜静还不知道要互相猜疑到什么时候才肯去看清彼此的心意。

偷腥的人还有脸委屈直哭,朝宜静的内心被嫉妒和心疼两股情绪同时拉扯,一颗心简直都被金翎哭碎了。

明知这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可他竟然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放手,他有时候真怀疑自己是前世做多了孽,才遇到这样一个冤家。

叹了口气,朝宜静用一只手捧起金翎湿热的脸颊,低头吻他的泪珠。

金翎哭得眼睛肿了,并不丑,依旧是动魄惊心的俊美,由于眼睑发红眼珠湿润,额外还多了些楚楚可怜,他抽泣着说:“我没觉得你老。”

朝宜静的面孔上带着宽容的微笑,柔和地说:“那你是嫌我不中用?你既然不满意,那么为什么在床上总是哭着求我停下来,你演给我看的?你要是说了,我就是日日地吃鹿鞭也要把你伺候好。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没怕过谁,要怪只怪你这人没福气,没遇上我年轻的时候。”

金翎在他怀里拼命摇头,语无伦次间,一半在说汉语,一半在说朝鲜话,“你是存心叫我难受吗,你有没有良心,我要是真觉得你不中用,能跟着你这么久吗。”

“这么讲我没在床上亏待过你吧,那你是为什么,我们这一年过得不好么,你要去外头偷男人。”

金翎的喉头哽了哽,半晌,他的额头抵着朝宜静的喉结,轻飘飘地说:“我太寂寞了,你每日总是有那么多的事,我太寂寞了……其实每次你在家里我都很高兴,可是我不想告诉你,我怕你得意忘形,觉得我从此以后就非你不可。”

朝宜静的眼眶也慢慢红了,沉默少顷,他紧紧搂住金翎柔软的后背,回答:“以后每日我都回家,只要你不嫌烦,时时刻刻都陪着你。”

金翎抱着他,在他胸口深深吸了口气,又用他的衣领擦了擦眼泪,冷静下来一点以后,他闷声道歉:“昨天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

朝宜静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含笑说:“算了,懒得同你计较。你没跟着别人跑,还知道等我接你回家,我都要谢天谢地了。”

再次回到朝家,金翎只觉得浑身都轻了许多,重打量这座华丽的洋楼,有了种奇特的归属感。从此往后,这里真就是他家了。

金翎哭累了,朝宜静把他背回卧房,看着他沉沉睡去,出了房间,径直去敲了儿子的门。

朝天铮一看他爸爸脸上那副满足安然的神色就知道了,那个阴魂不散、鬼魅一样的男人一定也跟着回来了。

朝宜静也没多说什么,跟这个同自己长相肖似却总是横眉冷对的儿子,他纵有无限的父爱,总是无言以对。

叹了口气,他只说了一句话:“你也知道你老子做的是什么行当,要是世道又乱了,死期不定就在哪日。你就让你爸高兴一回,行吗。”

朝天铮没有做声,恨其不争地瞧了他无可救药的父亲一眼,面无表情关了门。

不反对就是默许的意思,朝宜静被拍了个闭门羹,笑着骂了一声“衰仔”,转头哼着歌回屋去了。

第43章

低矮的棚户,高耸的高脚屋,无数的鸡棚鸭寮,腥绿的水坑,密里街挨着唐人街,地形却远比唐人街要复杂得多。辛实小心地避开泥泞和水坑,跟在耿山河身后穿过许多条灰暗的巷道,大约走了半个钟头,在一户老旧的三层洋楼停了下来。

耿山河认了认门牌,示意辛实就是这里。

辛实光洁的额头上细细密密地渗出汗水,他抬手,不以为意地用衣袖揩掉,随即敲了敲门。在这样破败的街区里住着一栋小洋楼,恐怕也是有些家底的,否则也不会有余力救人。

来密里街前,他们已经绕路去了唐人街一趟,果然,如辜镕所言,那里已经人去楼空,耿山河伸手到竹床上摸了摸,单薄的被子底下毫无余温,显而易见,人已经走了许久。兴许他们前脚刚离开唐人街,周绽就迅速离开了。

辛实不由得感到失望,是种遭到戏耍的难过。但也没难过多久,转头就恢复了平静,主要辜镕早跟他说了周绽会跑,他虽然不大愿意信,但心里好歹有了个准备。打心底的,他是真服了辜镕,同样是做人,辜镕的眼珠子咋就那么毒呢,是个人放到他面前都能被看透。

从唐人街出来,耿山河还在咒骂周绽甩了个大包袱给他们,看辛实并不在意,骂了几句也就算了。

最痛苦的其实还是孩子,离开时抱着门框不肯撒手,好像打定主意要在这里等周绽回来。耿山河当时在气头上,一撒手就想叫他自生自灭,辛实看不下去,把孩子强行抱出了那间破屋子,假如孩子留在那里,不是饿死就是偷东西被抓住送去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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