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楚兰辞走了,那就再找一个楚兰辞。
谢酌道:“你也不在意,是吗?”
“这是师父要做的事,为什么要问我?”
“只有你在意,我的解释才有意义。”他承认自己是生气了,难道他还不能生气吗?不能任性吗?凭什么自己要被他这样控制着。当初上山的时候也没想过会这样。
为什么自己做了那么多,却得不到该有的回报?
楚兰辞摇头,“师父,做你想做的吧。”因为他也在做他想做的,何必问他的感受?
谢酌蹙蹙眉,看着楚兰辞继续往前,穿过停滞的人群,漫无目的地离去了。
他微微握紧的拳头突然就松开了,人潮再次恢复车水马龙。
只是再不见那淡青身影。
谢酌茫茫然地立着,人群恢复正常后,雨也继续落着。他立在原地不动,突然有些茫然失措。
那边那小贩看谢酌一直立在雨中,便打了把伞过来了,亲切地问:“道长,下雨了,你拿把伞。别淋坏了。”
还记得从禁地回来第一次到听风村看楚兰辞,下着雨,楚兰辞也是这样说的,他说“师父,下雨了,你拿把伞。”话语相似,口吻相似,眼里的关切相似。
他微转头问:“淋湿了你会怎样?”
那小贩略带点小心翼翼,“我的话,我自然是不希望道长淋湿。但道长是仙人,神通广大,淋湿了应该没什么关系。”
谢酌微皱着眉,突然就笑了,“你说得对,我淋湿了确实没什么关系。”说完,转身就往楚兰辞走的方向去了。
小贩二丈摸不着头脑,道长这问话的意思难道不是希望自己夸他厉害吗?难道是真的问他的感受?可自己与他萍水相逢,他淋湿了与他何干?
这道长有点问题,小贩摇摇头地转身回去了。
依谢酌现在的修为,无论想追上谁都太容易了,何况得知一个人的行踪。
只不过人都是有尊严的,人家都这样说了,再贴着脸靠近真是太没品了也太掉价了。所以他就打算远远地跟着。
楚兰辞会干些什么,他真的太了解了。
上次在玉京城买了一堆种子,现在又该买什么。他承认楚兰辞的需求其实并不高。有些人的欲望会不断膨胀,今日要的可能是内门的职位,但明日要的可能就是什么极品法器。
但楚兰辞不是,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也没见他跟自己要些什么。一直都是自己在给,今日给这个,明日给那个。
自己给,楚兰辞随缘地收。
而其实楚兰辞的快乐只是一年四季的灵物增长,以及听风村的平安,可能还有完成一件工艺品的满足感。
他看到楚兰辞在一个摊前停留,这次看上的是一个挺漂亮的风铃。但问了下价格,又往前走了。
等楚兰辞走后,谢酌又上前,买下了这个风铃。
这风铃稍微要贵一些,可以辟邪的,上面还刻录了法咒,要五百灵石,也难怪楚兰辞说不要。
之前他以为楚兰辞没有钱,后面他也知道,因为多年来自耕自种,拥有法器无根水,又爱捡“垃圾”,加上节俭,物欲低等各种原因,他其实积攒好大一笔灵石。
不过,身怀巨款,跟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是完全两码事。
后面楚兰辞又问了一些,谢酌一一全买下了,其中有灵笼小舍和灵兽装饰品,他猜这些都是给云狸的。
他恨恨地想,对只灵兽都比对他好。
就这样买了一些,拒了一些,集市也被楚兰辞逛完了。
他也是无法理解,刚才两人分开,他的心都要碎完了,楚兰辞居然还有心情逛集市,还买些小食来吃。
他可是天下第一人唉,与他分开是一点都不伤心的是吗?
谢酌心中有气,鼓着张脸继续跟着。他更生气的是楚兰辞居然也不使用法术,明明已经会使用传送符了,直接从镇里传送到村里,何必这样走?
想要跟过去完全撇清关系,是吗?
但他告诉他,不可能。
他想了想,掐手捏诀,乌云瞬间笼罩着天空,原本的细雨瞬间变成了瓢泼大雨,哗啦啦地落了下来。果然就看楚兰辞几乎无法行走,赶忙在一座亭里停了下来,
雨下了一阵子,接着就是天雷滚滚,雷声过后,竟下起雪来,不一会儿,就苍茫一片,到处都是白色茫茫了。
楚兰辞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隐约地觉得是有人在做法,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是他师父的杰作,师父从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因为又是下大雪,辨不清方向,天又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楚兰辞觉得待在亭子里还是太危险,便想着到村里的人家里借宿一晚,等天色放晴,再来赶路。
恰好,前方只一间木屋,他隐隐觉得似曾相识,又想世间哪里有这么碰巧的事情。近到门前,敲响了门。
打开门,里面竟是一个猎户,络腮胡子,浓眉大眼,也是颇为英俊。楚兰辞刚才敲门的时候就挺紧张的,还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