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江湖,即使江柒之对刀剑棍棒、受伤流血习以为常,当作家常便饭,可?真要这么开膛破肚还是头一回,更别说还多了孩子这个?变故。
这几日即使谢若雪和薛前辈她们不说,但从她们时常沉着的脸和皱着的眉也能窥见一二,更何况连顾飞鸿的笑都变得假了许多。
顾飞鸿安慰道:“你别太过担心,前辈是药王谷掌门?,是世间医术之最?,她不行就每人行了,你放宽心,不要让自己太紧张了,不然反对你身体不好。”
但他虽这样?说,其实?自己内心也没有什么底气,薛前辈第一日到府上就查看江柒之的身体,当时就直言情况太过特殊,即使是她也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即使有谢若雪提供的许多关于江柒之孕期的记录,也只是能提高成?功率,依旧不能保证完全安全。
顾飞鸿的安慰作用不大,但聊胜于无,江柒之只是默默地点着头,眉间还是压抑着愁绪。
顾飞鸿不愿他如此?,想了会儿,道:“孩子快有九个?月,你有想过给它起什么名字吗?”
江柒之没有生孩子的经验,也没见过别人生孩子,倒是真忘了这事,此?时想来还有些意外。
他毕竟太年轻了,才十九岁,完全没有养育一个?孩子的意识,而他自己也没有一个正常的童年,导致他对父子关系十分茫然。
江柒之语气迟疑,如实?道:“不知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顾飞鸿温声道:“那我们现在起,你有什么喜欢的字,你说出来,我们挑出来?”
江柒之却像被刺激到的刺猬一般,忽然生出了长?刺,缩在成?了一团,抿着嘴什么都不愿意说了。
顾飞鸿猜想是江柒之还不习惯父亲的新身份,便也不再劝说,继续说了其他不痛不痒的话。
不过顾飞鸿之后就记挂住了这件事,回去就翻书找字,江柒之起初还问了他整日往书房跑干嘛,顾飞鸿实?话实?说了,江柒之的表情倒有些奇怪,但也不再多问。
为了挑个?好字,顾飞鸿在书房里挂了好多字句,最?后从中挑出了二十多个?字摆在桌面上,江柒之平日也呆在书房,但他像看不见一般,从不过问,从不参与,甚至在顾飞鸿主?动?提及时,也总是沉默已对。
顾飞鸿猜对了,江柒之的确是因为还不适应父亲的新身份,而且此?时的孩儿与他而言,带来的痛苦是远远大于欢愉的,他甚至不确定自己生下孩子后还能不能活下来。
所有的一切都在逼着他焦虑,让他完全做不到以平常心对待胎儿,不去怨恨,似乎已经是他最?大的克制。
深夜,江柒之侧躺在床上,顾飞鸿帮他按腿,佯装无意提道:“我这几日看了许久,觉得珏字不错,你觉得江珏如何?”
江柒之躺在床上不说话,但抖动?的睫毛证明他并?未睡着。
过了一会儿,顾飞鸿以为江柒之不会再说话了,他眼也不睁地开口道:“以后再说。”
顾飞鸿有些失望,但也不出乎意料。
第二日书房,江柒之懒洋洋地躺在窗边的贵妃塌上,手里握着书卷,目光轻移,不时翻动?一页。
顾飞鸿走到书桌前,桌上全摆着挑出来的字,他照例挑一遍,却发?现里面少了个?字,他眉头一皱,不确定地再检查了一遍,结果发?现是真的没了,而这少的那个?字,便是“珏”。
顾飞鸿想到了什么,好笑又无奈地摇摇头。
桌上的“珏”字不翼而飞了,可?这书房除了他和江柒之就无人能进?出,罪魁祸首是谁就显而易见了。
江柒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嘴硬啊。
顾飞鸿下沉许久的嘴角此?时也情不自禁地勾出了上扬的弧度,却佯装不知道:“这桌上似乎少了点什么。”
江柒之翻书的动?作一顿,心虚地垂下眼睫,道:“什么东西,重要吗?”
顾飞鸿道:“算不重要也算重要,是我给我们孩子挑的字。”
江柒之不自然地翻了下一页,但心神已经不在书上面了,干巴巴哦了声。
顾飞鸿随意翻了下桌上的几个?字,疑惑道:“这书房只有你我能进?,怎么会不见呢?”
江柒之沉默片刻,更心虚了:“许是风吹进?来了。”
顾飞鸿看向?书桌侧面的木窗,窗外的风吹了进?来,暖暖柔柔的,他意味深长?地笑了,可?江柒之还心虚地垂着头颅,未曾发?现这一切。
顾飞鸿放下手中的字,浅笑着从书桌行到贵妃塌旁,俯身揽起江柒之的腰背,支着床塌,落下一个?强势不容拒绝的深吻。
江柒之猛然一惊,腰背都僵直了,大瞪着眼睛来不及反应,就被顾飞鸿的手心遮住了视野,变得漆黑一片。
许是察觉到他的不配合,顾飞鸿趁江柒之不注意撬开了贝齿,勾着往里缩的红舌,上半身压得更重更深了。
深吻愈发?绵长?,屋内情意渐浓,春色无边。
江柒之的上半身被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