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趣兴趣,当然不能把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上面,学了开心就行嘛。”
许昭宁深吸了一口气。
他已经失去了任何和许杨德对话的欲望。
许杨德欲言又止。
许乐逸生怕许昭宁又训到他头上,再也不插话了,坐的离他们俩有一米距离。
裴昼隐的回来,暂时打破了僵局。
“费用都缴清了,李阿姨现在的情况不能擅自转院,明天会有专家过来会诊。”
“这……”许杨德起身,“昭宁,这是你什么朋友啊?这种恩情,让我们家怎么感谢才好……”
许昭宁冷冷道:“这些你就不用管了。”
当着外人的面,许杨德不好再和他吵,被怼的愣了一下后,长叹一口气。
“叔叔,其实我是许乐逸的资助人,”裴昼隐道,“我和宁宁是在工作上认识的,资助许乐逸也是宁宁引荐的。”
许杨德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
许乐逸也连忙站了起来,“哥,你怎么从来没和我提过?”
别说他们。
连许昭宁也都是这一秒才发现,裴昼隐编谎话信手拈来,都不用打草稿。
裴昼隐反问:“宁宁,你从来没和他们介绍过我?”
听出他话中的逗弄,许昭宁抿唇,沉默不语。
裴昼隐见好就收,“时候也不早了,稍后我的助理会过来和你们沟通之后的事宜,我就先走了。”
许杨德连忙赔笑:“好,实在是感谢您。”
“不用谢我,非要谢的话,不如谢谢您儿子?”裴昼隐笑里藏针。
许杨德擦了擦汗,“是。”
裴昼隐对着许昭宁,“你不走?”
许昭宁这才肯搭理他,“我留下来陪我妈。”
“就算你在这里守一整夜,阿姨也不会因此早点醒,”裴昼隐意有所指,“不如交给其他更专业的人好了。”
“裴昼隐,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冷血,对亲人不管不顾。”
裴昼隐面色微变。
许杨德听他说话的语气更是战战兢兢,生怕他得罪人,小声道:“昭宁,和人说话要有礼貌……”
“叔叔,”裴昼隐扯唇,“他想怎么和我说话,是我们的事。”
许杨德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是嫌弃他多管闲事。
他实在搞不懂这两个人相处的关系,被堵了一下后,也不敢说话了。
裴昼隐道:“又不听我的?”
许昭宁反驳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刚刚他还对裴昼隐求助,裴昼隐帮了他,又什么条件都没提。
许昭宁起身。
裴昼隐过来拉他的手,没有任何避嫌的意思,牵着他往医院外走。
到了停车场,助理来和裴昼隐交接信息,许昭宁这才明白,裴昼隐说的“交给更专业的人”,是指把他爸和弟弟看在医院里给他妈当护工。
坐在车上,许昭宁有点沉闷,“就算把他们强行摁住,他们恐怕也不会好好照顾我妈。”
在他们家,他妈向来是照顾人的角色。
而且往往照顾人,还要收获一堆的埋怨,永远吃力不讨好。
裴昼隐至始至终都没松开他的手。
能有握住许昭宁还不挣扎的机会,他绝对不会错过,闻言也是漫不经心,“没关系,他们不愿意,也会有人教他们。”
虽然不应该,许昭宁从他的话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当裴昼隐的手段用在他身上时,他生气抗拒。
可当裴昼隐料理的人变成了让他心烦意乱的人,他只觉得舒心。
裴昼隐趁机,和他十指相扣。
许昭宁没有挣扎的意思。
刚刚在和许杨德吵架时,他就听见了裴昼隐的脚步声。
很多话裴昼隐都听见了,但是他没选择插进来,给许昭宁保留了自尊。
对他,许昭宁的心情复杂。
憎恶时恨不得老死不相见,能离得越远越好。
许昭宁自认是一个遵守公序良俗的人,然而有时他被裴昼隐摁在床上,却会幻想手上有一把刀,能对着他捅下去。
裴昼隐总有这个本事,激发出他内心最激进的情绪。
但此时他又觉得,也许他们继续这样纠缠下去,也没什么。
好像躲在裴昼隐的羽翼下,也不是一件很坏的事情。
“某种程度上,我们算是一种人。”许昭宁忽然道。
裴昼隐的视线落在他侧脸,许昭宁失焦的双眼正对着不断流动的马路,好像没有失明。
“为什么这么说?”
“我失明,是被耽误的,”许昭宁道,“当年医生说,如果我爸妈早一点带着我去医院,不会到失明的地步。”
裴昼隐握住他的手发紧,眉心紧锁。
许昭宁神情恍惚,陷入回忆,“冬天的新年,我记得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