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十四公主跟大公主走得近,邹少卿不用多想,就知道那位一定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十四公主。
今日早朝, 陛下赐十四公主封号“长安”,想来此刻礼部已经将此事定下。
邹少卿摸不准大公主一党要干什么, 他已经敏锐察觉到此次走水事件的问题了,绝不单单只是一场失火导致的惨案。
“臣见过长安公主!”
李暮歌正在观察火场,没想到邹少卿过来了, 她冲这位年过三十,查案经验丰富的朝廷命官点点头。
“邹少卿辛苦,依少卿看, 此案好查吗?”
“这……”邹少卿在心里揣摩着这句话的意思, 这是让他好好查案,还是注意些什么事情啊?
“少卿不必多虑, 本殿下只是随口一问,之前在宫里从未见过这种事。”
李暮歌一看就知道,这位邹少卿想多了。
朝堂上的人, 说话带着八百个心眼子, 随便一句话都会让他们多想,李暮歌暗自提醒自己,千万要记住谨言慎行,以免一句话说得不当,引来麻烦。
“哈哈, 皇宫之中有禁卫军把守,又是陛下所在,天命眷顾之地,自然不会有宵小之徒敢纵火烧屋,殿下此前没见过这种事,很是正常,其实在长宁城,一年到头也少有此类事情发生。”
“纵火?少卿认为,工部走水并非巧合,而是有人纵火?”
李暮歌没想到对方一下子就查出点儿眉头来了,又或者所有人都清楚,这种扑不灭的大火,除了刻意纵火外,几乎没有其他可能。
邹少卿没想到李暮歌会一下子找到他话中的重点,对于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十四公主,他有了些许认知。
不知其人品行如何,但知道十四公主是个聪明人了。
“殿下,廨舍之中并非只有那位陈主事在,可最后只有陈主事被烧死,而且火不是从最易走水的书案上烧起,而是从窗口处烧起来的,这点很容易就能看出。”
邹少卿指了指那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窗户,又指了指还有个具体形状的桌子残骸。
李暮歌看了又看,最后不得不遗憾承认,自己真没什么查案的天赋。
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桌子是黑漆漆一团,窗户也是黑漆漆一团,怎么看出来火势从何而起呢?
如果是现代,房子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烧个半天还能有大致轮廓,只要不塌,总能看出里头的起火痕迹,那是非常明显的痕迹。
可大庄的房子是木质结构,烧了那么久,别说痕迹了,房子都要烧没了。
邹少卿见李暮歌没看出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殿下此前没有接触过这种起火之地,想来是没什么经验,若是有经验的话,一眼便能看出。”
“邹少卿是有真本事的人。”
李暮歌不是个擅长挽尊的性子,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没什么好挽尊的,她又不是神仙,哪儿能事事精通。
她佩服这种有本事的人,人能精通一道,称得上是大毅力。
李暮歌精通得是言语,她能靠一张嘴皮子跟任何人拉近关系,还能哄得他人开心,这不,邹少卿笑得都能看见后槽牙了。
被哄得开心的邹少卿很快就透露给李暮歌一个大消息。
他认为,纵火之人就在工部之中,甚至还锁定了人选,那便是与陈录同处廨舍之中的另外两人。
“或是一人纵火,另一个人逃离,或是两人合手,一人将陈录打晕,一人纵火,反正他们俩绝对不清白。”
邹少卿说起此事时,言语笃定至极,好像他人就在现场,亲眼所见一般。
李暮歌不知道对方这么说的依据在哪儿,但是邹少卿敢说,肯定是掌握了一定证据。
“少卿要将此二人缉拿归案吗?”
邹少卿摇摇头,他见四下无人,便轻声问询:“殿下是何意?”
李暮歌以为邹少卿是在问自己,刚要开口,又想起这位少卿一直在看大公主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