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张临从衣袖中抽出了折叠刀,“我亲自来杀你了。”
他舔了舔因为兴奋而干燥的嘴唇,感觉体内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薛长松:“你一个?要不要把后面那些人叫回来?”
折叠刀“唰”地一下弹开,张临:“废话少说。”
薛长松猛地往后一退,刀刃擦着他的脖颈划破空气。这样危急的情况,薛长松反而笑了出来。
张临下手丝毫不留余地,他反而放了心。
侧着张临再次回来刀锋迎身而上,薛长松右拳闪电般地挥在张临的脸上。
张临闷哼一声,身体摇晃了一下,后退了两步才站稳。薛长松并没有乘胜追击,他的目的本就不在于打败张临。
张临抬眸,用阴鸷的眼光看着薛长松,他冲上来,一刀横抹。薛长松躲闪不急,手臂被刀刃划开一道口子。
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张临还是不免感到快意。片刻之后,他猛刺而来,却因动作幅度过大,反而被薛长松抓住了破绽。
一记背摔,张临应声落地,连手中的折叠刀也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后脑传来剧痛,张临挣扎着爬了起来,顺手捡起折叠刀。他的直觉告诉他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幸好,巷子深处的打手已经听到了打斗的声音,正在向这边赶过来。
张临有了底气,笑起来,在黝黑的巷子里显得尤为诡异:“薛长松,下地狱吧。”
薛长松也笑,他已然听到了脚步声,虚浮且凌乱,果然不是张临以往身边跟着的练家子。刚才他就看过,那些人手里拿的东西无非是棍棒一类。
张临无非是想杀掉他然后安在那些人头上。
薛长松主动出击,再不复方才得被动。右肘狠狠地砸在张临的手臂上,薛长松按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张临手中的刀刃应声掉落。
不知是来不及还是失误,他并没有捡起地上的刀子,反而夺了身后一人的甩棍。
张临擦了擦脸上的血,捡起地上的刀。
倏然,警报声破开空气传来。
围攻薛长松的人愣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张临心下一横,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横刀直刺薛长松要害处。
仿佛是电影的慢镜头,张临这一次看清了薛长松的表情。
薛长松脸上没有他期待的害怕和惊恐,反而嗪着一抹属于胜利者的笑意。他抬手,顺着张临的力道一拨。
刀刃偏了方向,刺在薛长松的左肩上。
薛长松不怒反笑。
周围的打手见要出人命,已经丢了武器四处逃窜。
张临同样慌不择路地往巷口跑去。
逃离路线是他早就规划好的,他本来不该慌。
可是他没看明白薛长松的笑,薛长松一定有什么后招,就像上辈子一样。
张临到现在还记得那副场景。
十多年来,这副场景一直在他脑海里反复上演着。
在他睡着的时候,在他醒着的时候,在他发疯自残陷入幻觉的时候,薛长松用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他的脑袋,然后一个女人破门而入。
他们争执着,然后推搡起来。
薛长松中了毒,身体状况堪忧,逐渐在争执中落入下风。
那女生过来解开了他的绳子,替薛长松道歉,让他千万不要说出去,说可以给他千万封口费。
张临当时想,他这辈子见过的蠢人多了,这个倒是蠢得独一份儿。
然后他在街上遭遇了一场有预谋的车祸。
张临到现在还记得那种钻心的疼痛感,他被人带离现场,被带到某个医院里。
第52章
等他醒来时, 他的半条腿已经被截去。
那女人敲门进来,只对他说了一句:“其实你只是骨折而已。”
只是骨折而已!骨折!
这个女人就让那些黑心医生截掉了他的右腿,让他变成了一个废人!
张临睚眦欲裂,以至于当他在对面看到徐蓝的时候, 还以为是自己恨意过于浓烈而产生的幻觉。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退后, 想逃走。
没办法, 他对徐蓝有一股刻在骨子里的近乎本能的畏惧。他被关在一间屋子里, 到处都是监控, 没有护工,要想拿到每天准时出现在门口的饭食, 他只能像狗一样爬过去。
自杀,会被救回来,用一种近乎原始的医疗手段,绝食,就被人把绑在病床上输葡萄糖,还要忍受空空如也的胃袋带来的折磨。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年,一直到徐蓝的手插进了政治高层。
新的国家首脑上任, 恢复了已经名存实亡二十多年的死刑执行。
还只有十七八岁的徐蓝的脸跟记忆里的脸重合在一起,他当时近乎绝望地求徐蓝给他一个痛快,徐蓝只对他说了十年里的第二句话:“我哥, 他就该死吗?”
薛长松是个没有理智的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