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中在江对面,是一所普高,它出名完全是因为羽毛球。
在山城,十九中的羽毛球水平位列前茅,他们连夏季赛都不来参加的,尤其是那个叫凌北的,可以说是这两年里十九中出现过最强的一位选手。
这位同学不仅强,还横。
别人是假横,而他是真横。
之前季羽风还听到有一个传言,说他是混□□的。
“喂,毕皓凡,关于凌北的传言,你听过没?”
“听过啊,多得去了,传什么的都有,不过我觉得他们传得有点太夸张了,我看他啊,顶多就是个小混混,□□什么的,小说看多了吧。”
季羽风心说:咱这可就是一个漫画世界啊,什么奇葩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我们去哪儿看他打球啊?”
“快了,马上就到了。”
毕皓凡骑进了一条暗黑的巷子,说:“从这儿抄近路,过去就到了。”
前面传来了热闹的人声,听起来像是有不少人,毕皓凡把车停在了路边,取下头盔:“就是这儿了。”
季羽风跳下了车,摘下头盔看向那边的人群,好奇地问:“这是在干啥呢?”
毕皓凡道:“打羽毛球。”
“在外面打?”
他们往着那边走去,季羽风看到了在人群中央,有两个人影在晃动,还真的是在打羽毛球。那是一个宽阔的场地,周围的人好多都是杀马特,留着长长的头发,染着五颜六色,穿着紧身裤和铆钉鞋,等靠得近了,一股浓烈的烟味飘入鼻端,季羽风有点嫌弃地绕到了另一边。
这场地四周全是涂鸦墙,在一根柱子上,挂着一面旗帜,上面有一个箭头加羽毛的图标。
看现场的喧闹氛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聚众闹事呢。
在场地中央,有两个少年正在打球,一般情况下,打专业的都会选择在室内场馆打,因为风对羽毛球的影响很大。
这个地方四面围墙,风不容易传进来,在外面打也是可以的。
场地上有两个男生,但季羽风一眼就可以分辨出谁是凌北,因为另外一个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那人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手臂上磕了好些鲜红的伤痕,但是却接不住一颗凌北的球。
围观群众们看到他被打得这么惨,不仅没有叫停,反而越加兴奋,呐喊的声音也越来越高。
季羽风第一次看到有人打球是这样打的,这不像是在打球,更像是霸凌现场。
“下一个。”
凌北收了手,将深紫色的球拍往肩后一放,挑眉扫向了人群之中。
接着,人群里一个人踢了一人一脚,把那人推到了球场上:“该你了。”
从那人的神情可见,他是被迫与凌北打球的。
球场上只有两盏不怎么明亮的路灯,把凌北的身影拉得老长,少年穿着一身黑,剪了一头狼尾,最下面那撮毛还是蓝紫色的,左耳戴着一枚亮色的耳钉。
够非主流。
作为一个曾经即将成为下一局比赛对手的人,季羽风也是有了解过这个人的。
十九中在综合实力方面是比不上二中七中的,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才大力发展羽毛球等项目。
凌北这个人,在学校里就是校霸的存在,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不是因为他羽毛球打得好,说不定早就被开除了。
这人从高一开始就参加各项比赛,短短半年时间就打出了成绩,甚至大家还说,他之前是在□□上打球的,还拿球砸了人脑袋。
要知道羽毛球在高速运动下,堪比利器,比赛场上被球误伤的案例比比皆是,如果刻意要拿球伤人,那是极其危险的。
这人在球场上特别狠,那种狠跟江川漓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
江川漓杀球狠,他杀的是球,而凌北杀的,却是人。
凌北有一个恶趣味,那就是他喜欢杀球至对方身体底线,对方跟他打球,不是为了去接他的球,反而是在逃他的球。
因为一旦被他的球攻击到,那可能就是半身不遂。
杀出这种球的人,能是正常人么?
他的杀球能够精确把握住底线,既能在对方心里产生威慑作用,又能不伤到对方。
这需要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啊,普通人根本办不到。
季羽风当年想着要跟凌北打比赛,连续失眠了三天,其实他的内心也没有底,所以他当时听到爸爸来了后,就立刻飞奔下山去找他了,就是希望他能够来观战,他来的话,自己一定会更有力量的。
球场上,和凌北对打的那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边打边求饶:“凌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在背后嚼舌根,我掌嘴行吗?”
凌北像是听不到他说的话似的,一味地发球打球,说话的声音震慑十足:“接球。不好好接球,就等着死吧。”
被迫跟他对打的人面如菜色,尽管害怕,尽管接不到球,也只能努力地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