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道月咬重了“正常人”一词。
“你不一样。你当然会不一样,因为你不是正常人。”
“这些事情你不是早就告诉过我了吗?”褚褐烦躁,他知道体内放入的法器是一切不正常的根源,只要——
“只要法器取出来,你就能和正常人变得一样了,对吧?”卫道月猜透了他的心思,咏叹般叹惋,“阿褐啊,你还真是天真啊。”
“你应该知道,实体化的心魔是近百年来才出现的东西,而在这些实体化心魔出现以前,修真界是没有话本里描述的妖魔鬼怪这些东西的,用那些和尚道士的话来说,修真界只存在正气,而不存在正气的反面,根据天道演变的规律,这其实是不正常的。”
卫道月伸出手,掌心出现了一黑一白的气,混合流转。
“阴阳调和,对立平衡,无论哪一方演变到极致,都会造成灾祸苦难。几百年来,修真界无人飞升,哪怕是修炼到了至高的境界的道祖都无法再进一步,那些高境界的长老们就开始怀疑是不是阴阳失了衡的问题,所以他们就考虑着去空手造出来正气的对立面,帮助他们打破无人飞升的局面。”
黑色的气体开始扩大,蚕食着白色的部分。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还产生了一个无意间的发现。长老们发现修士的心魔是比修士更能聚心凝神的存在,因为修士有太多杂乱的思绪了,心魔不一样,心魔的产生就是因为修士行差踏错导致的一个偏执的想法,因为有偏执的成分在,所以心魔状态下的修士要比清醒时刻更加纯粹,说不定会成为飞升的关键。而且心魔也符合正气对立面的条件,所以一个隐瞒着整个修真界的计划诞生了。”
卫道月看向褚褐,祝贺般:
“你也诞生了。”
褚褐感觉身体里的血瞬间凉透了,从头到脚坠入了冰窟。
“我不知道含芙是怎么做到把你带走并且附着在她的胎儿身上的。她一向聪明且有自己的主见。当时的长老会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因为从修士体内牵引出的心魔失控了,这个瞒天过海的计划也就曝了光,长老会内部划分成了两派,一派要求立即销毁你,一派则是觉得你能给修真界带来新生,尽管那时候的你还只是个不知道有没有生命的造物。”
“含芙就是趁这空档把你带走了。我猜,将你附在她的胎儿身上大概是为了准确赋予你生命。等到她的胎儿出生后,他就是天生自带心魔的怪物,这时候只要把心魔——也就是你——牵引出来,杀掉胎儿,你就能顺理成章地作为一个人活下来了。我很高兴含芙也是这么想的,不愧是我的妹妹,她杀掉了自己的孩子,保住了你。”
他伸出双臂,摊开,说:“这真是个奇迹,不是吗?”
接着瞥了一眼褚褐的神色,假惺惺的,“你不用伤心,你也可以勉强算是含芙的孩子,我还是把你视作我的小外甥的。
“狗屁奇迹。虚伪。”
听到卫道月讲到此的青遮冷声。
“我可没有你虚伪。”故事讲了一半被打断的卫道月啧了一声,“褚褐不知道我可知道,我在他身上试到了炉鼎的奴印,只不过是逆位,是你下在他身上的吧?居然能绘出符篆的逆位,你还真是天赋异禀。”
“你们的逆位胎殖术给我的灵感。更何况,他也在我身上下了点东西,扯平了。”青遮手指勾了下脖子上的红线,让它显形。
卫道月认了出来,有些讶异:“红命相连红丝缠,同生同死双生魇?大荒西楼七层的禁制?”
他看了一眼前方陷入暴乱状态下的褚褐,“看来他还是瞒了很多事情的嘛。”都在这种情况下了还跟他强烈要求再见青遮一面帮他通关姑洗塔,殊不知两人的水镜早就连在了一起,青遮通关,姑洗塔会打开,也就意味着再也压不住褚褐的成熟化了,暴动是必然的结果。
黑红色的灵力已经涨到滔天之势,连卫道月都挡不住了,他迅速撤回手后退。
“看来失去意识了,这么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外面应该已经乱起来了。”
他一把拽住青遮的肩膀,带他后撤。
“你做什么?!”
“我进姑洗塔可不是光为了褚褐,最重要的目的是保你不死。你死了就没意思了。”
修为实力悬殊巨大,青遮根本挣脱不开他,只能听着他在自己耳边说话。
“姑洗塔能屏蔽心魔但同时也是心魔的温床,长老会这次虽然打着将新人修士全都填进去的目的,但他们肯定没想到这次混入了一个真正的心魔,还是极具污染力的那种,且在塔里成熟了。”
卫道月兴奋不已。
“果然不把这件事情往上禀报是正确的,否则今天还见识不到这么多好玩儿的东西呢。不过很快褚褐就会暴露了,所以你不能死,长老会那帮没脑子的人大概只会想到要么杀了褚褐要么抓回褚褐两种选项,但实际上,你才是这里面最重要的一环。当然了,这件事情我就没有对褚褐说了,他现在没有权力知道这件事情。”
“你什么意思?”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