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裴祝安意识到不对,追问:“这是什么?”
“有种手术可以改变人的第二性别,比如从beta变成oga,而在术后恢复阶段,”廖柠脸色苍白,声音艰涩:“用到的药物就是它。”
第6章 难缠
别后又起波澜,但裴祝安忍着气,暂时没去联系宁惟远。
他总觉得beta不会蠢到做出这种决定,恐怕又是一个饵,电话打过去,也许那头的人会笑吟吟地开口,嗔怪裴祝安果然还在乎自己。
哪怕是真的,裴祝安也绝不会为另一个成年人的决定负责,但没来由的,眼前却浮现出宁惟远那日的神态。
“因为我不是oga?”
因为这句追问,昨晚又是个无眠夜。
裴祝安的瞳色本就偏浅,失眠后眼底红血丝格外明显,偶尔抬眼时,长睫下是淡淡乌青,目光冷冽,带着轻微烦躁。
晨会时分发资料的员工见了他,手一抖,文件差点掉地上。
率先进行汇报的是研发部,最近新购入一项专利,投影屏幕上放了张技术框架图,裴祝安瞥了眼手边资料,却怔住了。
他打断负责人,问:“法务部的人在哪?”
两个律师站起来。
裴祝安的声音很冷,“解释。”
会议室的气氛凝滞了,律师推了下眼镜,战战兢兢地开口:“我们已经完成了对这个专利的法律尽职调查,没有知识产权纠纷。根据协议,原专利持有人也同意在三年内提供人工腺体的技术支持,保证顺利对接。”
裴祝安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心中怒火中烧。
“为什么我不知情?”
因为收购出自裴母之手。
凌山集团是裴家祖产,裴祝安的外公对此倾注了大半辈子心血,虽然前几年遭过重创,但好在裴祝安既努力也有天分,近几年东山再起,同辈人提起这个alpha,都是钦羡居多。
裴母是独生女,富家女爱上穷小子的故事屡见不鲜,裴祝安的外公自认开明,但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家时,他却偏偏难以接受。
后来的事情也证明了裴母的确是遇人不淑,外公直到临终前也放不下这个女儿,拉着裴祝安的手将凌山托给他,其中部分股份留给裴母,给母子二人都留了条后路。
裴母天生对经营不感兴趣,何况前几年动过大手术,医生嘱咐她不能动气受累,这么多年对公司也一直是不闻不问的态度。
裴祝安想不通她为什么忽然插手干预。
走到办公室,他给母亲拨去电话,出乎意料的,被挂断了。
几分钟后对面回拨,请求视频通话。
接通的瞬间,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望向彼此。
因为这层血缘关系,裴祝安再度心软,他慢慢压下不忿,叹口气。
“又去国外了?”
裴母身体不好,一年有大半时间都在国外休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差,脸色有些苍白,裴祝安尽可能拣着些无关紧要的问,怕刺激她。
裴母声音轻柔,“上次回来的时候没告诉你,怕你工作忙。”
裴祝安心说你瞒着我的事情可不止这一桩,他撇了下嘴,也许自己没意识到,但裴母看见了。
她没忍住笑了下,“生我气呢?”
裴祝安仍旧绷着脸,“宁惟远主动联系的你?”
“是啊,年少有为,简直和当年的陈恪一模一样。文件我也仔细看过,”裴母顿了下,缓声说:“完全对你有利。”
裴祝安没接话。
“祝安,”女人心事重重地叹口气,和他商量:“这么多年了,身边总要留个人陪你吧。”
方才晨会结束时,市场部的负责人追出来试图说服裴祝安,虽然也有其他公司在开发类似技术,但尚未成熟,他们有六个月的窗口期去抢占市场先机,一旦上市,前途不可限量。
他劝总裁慎重考虑。
“那个人工腺体,”裴祝安沉默半晌,再开口时,声音无奈:“他开价多少?”
裴母说了个数字,裴祝安心里冷笑,简直和白送没什么两样。宁惟远当然不是傻子,比钱更难还清的是人情,裴家重情义,就算裴祝安心狠,裴母也不舍得再把人拒之门外。
真是难缠。
裴祝安和母亲长得极像,唯有眼睛遗传了父亲,浅灰色的瞳仁总是淡漠而疏离,裴母每每看着儿子都会担心,怕他和父亲一样薄情。
“你去看看他吧,这孩子状态很不好。”
“宁惟远怎么了?”
裴母轻声叹息,“好像不久前动过手术,多的就不肯说了,不愿意去医院,也不愿意见人。”
裴祝安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狠狠一拧。
“他人在哪?”
alpha沉声问。
第7章 又见
当天晚上紧急开了场会,细节定得大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