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铮刚开始对孟行玉的那点好感顿时灰飞烟灭。
“神经病。”宋时铮心想。
“有吃头孢吗或者有什么东西过敏吗?”
宋时铮:“吃头孢还喝酒?又不是傻叉。”
话刚出口,宋时铮觉得自己有点过了。虽然这张三十七度的嘴里吐出来的话没有一点温度,但人家也只是例行公事。
刚准备改口直接说没有,宋时铮就听见一声:
“呵。”
宋时铮:……
“呵”,是什么意思?
呵,宋时铮扫向她胸前铭牌,记住了这个名字。
呵呵,孟行玉。
她现在的心情很像一盆烂西红柿。
宋时铮把玩着腕子上的钉子手镯,抬眼:“你对我们有意见啊?”
孟行玉当然不可能回答这种问题。
缴费单递到大小姐鼻尖上:“去交费拿药。”
然而这种高高挂起的态度简直就像是在这盆烂西红柿上面再用力踩了两脚。
宋时铮没接。
双眼毫不避让地盯着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
“问你话呢。”
“对啊,”孟行玉露出洁白的牙齿,冲她笑了笑:“看不出来吗?”
“我对没有自制力喝的烂醉如泥的人都有意见。”
宋时铮明白了。
这人不是针对她,是平等地针对所有人。
宋时铮生了会闷气。
她是有点娇气,但不娇纵。医闹这种事,她干不出来。
“治不治?”
“不治走人。”
这人怎么总能在你就快消火的时候把火拱起来?
她是灶王爷转世投胎吗?
“我说不治了吗?”
宋时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好像非要想跟她理论出一个结果一样。
明明两个人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眼见宋时铮一副药要她理论到底的样子,孟行玉没再跟她废话,直接冲旁边护士说:“叫保安。”
宋时铮冷眼旁观。
她倒是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保安敢过来。
这间医院是由她家全资控股,以往来体检,宋时铮都是由专职部门专人对接,直接走通道的。
今天不过是因为夜深了,她懒得麻烦打工人,又不是什么大事情,才走的急诊。
谁知道竟然碰到这种事。
宋时铮坐那儿一动不动,威胁意味浓重,眼里写满了,你敢叫一个试试。
孟行玉才懒得再跟她理论。
然而护士正犹豫,急诊室那头已经高叫起来:
“孟教授,快,来了个高坠伤的!”
高缀?
什么玩意儿?
高定宋时铮知道,高缀是个什么东西?
然而还没等宋时铮回神,面前的人已经一阵风一样的跑走,等她回过劲来的时候,只剩一沓没交费的单子躺在她身上。
?
宋时铮回头,某个醉鬼还在呵呵傻笑。
浑然不知自己被鄙视了。
宋时铮:……
大概是新推进来的病人挺严重,对面一号床已经拉了屏风,里外里围满了人。急诊室里面吵吵闹闹的,偶尔传出来一两声“夹层”、“出血”。
她们这边则迅速被其他人接管。
孟行玉走了,宋时铮和人斗鸡的心思一下就消散下去。
好像她的无名火就只针对孟行玉一样。
交费拿药后,她们被安排到留观室观察一晚。
宋时铮临走前没忍住,往回看了一眼。
孟行玉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定海神针一样地站在那浑身是血的病人头前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
玉壶春瓶一样的脖颈。
细长细长的。
根本没再多看她一眼。
算了,宋时铮冷笑一声,她跟一急诊科的小医生计较什么。
听说都是医生里面最差的才被发配去急诊。
只不过,孟行玉。
这个名字,她记住了。
小孟医生,有机会,无论在哪儿,我们一定要再见一次哦。
她倒要看看,这位孟医生是不是真的这么,清高自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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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姐!”
“孟大教授!”
一大清早,张枫提着满满两大袋早餐,扯着嗓子冲孟行玉迎了上去。
后者刚从观察室巡视完病人出来,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
张枫看她脸色,嬉笑:“哟,怎么了这是?”
“有人惹您生气啊?”
没等孟行玉说话,好友已经自顾自说起来:“急诊那令人生气的事情可太多了,您这气坏了凤体,不合算呀。”
“张老师,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