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所以灭明就疯了,当场堕魔。手握月神给的剑,大战仙界军队。听说那把剑还是把残剑,不完整,只有一部分,但是能以月华为锋,力量非常强大。灭明一个人就凭借它战胜了一整支军队,从此亡命天涯。”
等等,残剑——山洞里的画面从眼前闪过,残剑?还有自己看见的青衣人,白衣女子,好像,好像——
“然——然后呢?”
“后来,传说月神还诅咒了灭明,这家伙只能躲入魔界,因为太恨仙界,甚至恨整个三界秩序,就想尽一切的努力颠覆三界,尤其是摧毁仙界。于是创建了紫金楼,招揽了一群人,跟着她干这个事业。我想这家伙肯定非常厉害,你们在阵前发现的那支笛子,就是她制造的,只有吹思念敖幸的曲子,才有极强的法力,别人吹只是伤害鸟族。钓星知道,但是不愿意这样的东西流落罢了。灭明在当时已经是三界第一,只是没有足够的实力消灭仙界,就是杀光上仙,也会有新的仙人出现,她知道,所以一直寻找机会,不过大业未成,人就去世了,听说也是被月神诅咒的。至于跟着她的那群人,还在,我想那目的也还在——什么推翻仙界,重塑秩序等等——至于现在是谁做主,我不知道,钓星,松泽,谁都不肯告诉我。”
推翻仙界,重塑秩序,她想起山洞中那个白衣人与自己说的话。以及那把剑,那把剑如果就是残剑,那个人会不会——
“这段时间以来的事,我想都是因为天劫,或许,也都是因为你。”
她看着阿紫,阿紫也极其认真地看着她,“因为我?就算是天劫,与我何干?”
话音未落,她自己的记忆就突然贯通,阿紫这一番话像是最后的拼图,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对上了。如果说那白衣人就是紫金楼的人,她说要利用天劫,那么最开始人界门派在五镇之山设置阵法以抵抗天劫的事是不是就被他们发现了?瞧上了?利用起来了?无极派机关的反踩,她的好奇成为危险,黑暗森林里不断出来的压迫感极强的恐怖,玉琼崖的发狂与追杀,是不是都是设计好的?就是要阵法如他们所想如他们所设计,不能有丝毫偏差,所以需要消灭她这个变数;后来自己莫名其妙到了地府,他们找不到自己,人界也陷入混乱,阵法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一下子到了如今,她重新出现,回到人间,又被他们发现了,于是才在凌霞阁废墟追杀自己?然后呢,自己进入魔界之后——进了之后这些事情也有关吗?暮霜和泮林如是紫金楼的一员,暮霜带自己去见那个白衣人是为什么?
“那——”
不及她提出自己的问题,向阿紫刨根问底,随着东方天空一片红霞,天亮了,隆隆水声从东方传来,一条河道出现,怒特带着江水出现了。
两人起立,怒特一脸笑容,“我是来救霓衣的,水拿去,这样更颐养些。”看一眼阿紫,又看一眼唐棣,“怎么,你还要不相信自己的实力?你当日来找我时,我就看出你是上古仙树,只是当时不便告诉你罢了。如今告诉你,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说着,与二人一道坐下。唐棣此时看怒特,只剩下了亲近,尊敬已经消失了些,倒不是因为怒特说她是,而是她已经感觉到自己是,此时从怒特嘴里出来的这四个字,只是一种解释。没有这解释,她也依然充满了法力。
“可,难道因为我是,他们就要追杀我?因为我当日不配合,今日也选择不配合?”
二人不解其意,她将暮霜带自己去见白衣人的事告知,怒特听了道:“那人也许就是紫金楼现在的掌门人,于渊。你们去的那个蟹湖,原来就是她的府邸。因为她勤加修炼,化蛟化人都很快,所以离开了那里。至于他们追杀你——你想想,天劫将至,他们想做的,是利用天劫,塑造自己想要的世界。天劫力量固然强大,但要利用之,也需要足够的实力。而你的实力最是非凡,利用起来,就能成事;不能利用,在他们看来,不顺他的,就会坏事,所以要铲除。无非如此。”
“可我——”
她本一腔怒火,直想杀去把那白衣人也碾成灰烬,忽然听见屋内传来霓衣痛苦的呻吟——丸子此时正按照阿紫的要求,用青牛江的至清之水拿去调药给霓衣敷上,众人都以为这样会有效,结果进来一看,效果很有限,唐棣再次尝试用自己的法力来弥合伤口,也是徒劳。她伸手摸去,霓衣身上一块滚烫,另一块冰凉,又不能取出冰蚕魄珠,又不能任由她这样忽冷忽热下去,可不管她是什么,也不能这样烤下去!
“我——”入坠冰窖的她几近语无伦次,“不管怎样,什么紫金楼,什么灭明于渊什么天劫!我都不管,我现在只想想办法治好她!”
天劫,秩序,苍生,三界,没有了霓衣,这一切对我就什么都不是。
阿紫与怒特对视一眼,阿紫道:“她这个伤,恐怕只有仙界可以治疗。”
“仙界?可我——”她想说自己根本不知道到了仙界可以去找谁,突然就想起了碧霞。碧霞可以帮助自己,一定可以的。
“你去吧。”怒特道,右手一撩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