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么说,宋琢玉只好再三保证道,“公主殿下放心,扇子早已经画好,只是昨日忘了带着罢了,待明天见面时一定奉上。这下可总算是信了我吧?”
他还冲她眨眼睛,水波流转,直看得武秀心跳乱撞,别过头去故作不屑的冷哼一声。
旁边的赵宥见了却是冷不丁的掩唇轻咳起来,再次打断他们道,“宋师傅,时候不早了,我们可要走了?”
“是极是极。”
宋琢玉顿时不再耽搁,可不能让太后娘娘等急了,不然遭罪的还是他自己。
待到出了校场。
宋琢玉旁侧推敲慈宁宫的太监过来所为何事,才原来是虚惊一场。太后娘娘听闻武秀过来了,怕再次将他误伤,遂找了借口让他回慈宁宫去歇着。
他顿时哑然失笑,看来上次受的鞭伤给太后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过他也乐得偷懒躲闲就是了。
正要跟着几个太监回慈宁宫,忽然看见不远处的亭子里也站着几个宫人,瞧那服饰,似乎是武秀公主身边的人?
不过——
“那是什么?”宋琢玉指着那群人中一个头顶果盘,站姿奇怪的人道。
只见那人一只脚艰难的站立着,另外一条腿似乎受了伤,姿势别扭至极。尤其是只稍稍动弹一下,周围的人便会面露训斥之色,看起来简直像是在受刑罚一般。
“可是那人犯了什么事?”宋琢玉问道,他只见过对犯大错的下人有这种体罚。
身旁的赵宥见了那人,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片刻后,他语气淡淡,却意味深长地道,“宋师傅许是不知,那个叫‘打娇惜’。”
“皇妹素来爱与太子相争,听闻太子身边有个这样的,便道自己也要有。”赵宥垂着眼眸,“刚好身边也有了个腿受伤的人,便拿来取乐的吧。”
打娇惜?宋琢玉初初听到这个词还没反应过来了,过了一会儿结合对方的意思才反应过来,这玩意儿不就是陀螺吗!
可是,取乐,腿受伤的人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赵宥注意到他的神情,嘴唇一勾,面上却颇为受惊般的道,“哎呀,许是我想错了,皇妹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吗?
呵呵,赵宥心头冷笑不已。
宋琢玉是个心软心善的人,亲眼瞧见了武秀这种以人命取乐的行为,他就不信对方还能再从容自在地和武秀说说笑笑?
武秀,你别怪皇兄。
你拥有的东西都那么多了,可皇兄只求这一个。
得靠抢,靠争,靠不择手段的算计。
第32章
到慈宁宫的时候,宋琢玉还有些心神不宁。
他脑子里浮现出亭子中那个单脚独立,头顶果盘的人影来。恍惚间,那以诡异姿势站着的人影半抬起头来,发丝半遮半掩中,露出一张粉墨涂抹的丑角的脸——
夸张的白,和滑稽的黑。
歪斜的线条勾勒的嘴角越裂越大,越裂越大。似有把无形的刀正顺着墨线割开般的,陡然从颧骨裂到耳根。
“玉郎?玉郎?”
“啊!”,骤然被拍着肩膀,宋琢玉捂着胸口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抬手略显僵硬地擦去,神情还带着几分未定的怔忡。
“怎么了这是?从坐下起就见你一直魂不守舍的”太后的面上本来是笑着的,直到看见青年略显苍白的脸,这才缓缓皱起了眉,“可是路上碰着什么呢?”
瞧这模样,分明是被什么东西给慑住了。
她摸了摸宋琢玉冰凉的手,威仪的眼睛里滑过一丝冷意,转而直直的投向站在角落里的赵宥,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思,“宥儿,你来说。”
见太后娘娘一副要追责赵宥的样子,宋琢玉连忙按住她的手腕,“无事,蓉娘,我就是想事情想得有些出神。”
笑话,他跟赵宥谁大谁小啊,哪有去问罪一个孩子的?再说了,宋琢玉有些丢脸地想,他也只是过分联想,自己吓自己罢了。
毕竟那匆匆一眼,他也说不清楚有没有看到那人的脸,或许这一切都是他惊惧之下的仓惶臆想。
可即便他拦了,赵宥也不会反驳太后的旨意。
恭敬地跪在地上,赵宥低眉敛目,轻声道,“回皇祖母,宥儿和宋师傅在离开校场的时候看见了武秀的人”
他声音似是迟疑起来,抬头看了太后一眼后,又道,“还有她的戏具,‘打娇惜’。”
太后只听到一半就明白了,她摆摆手,随后嫌恶的闭上了眼。
又是武秀
皇室这些个人啊,一个个的全是这样,金粉裹烂泥,锦绣藏臭蛆,不拿人命当回事的事情还少了?太后这些年早就见怪不怪。
只是随这些人暗地里怎么折腾,太后眼皮子都懒得抬,横竖也碍不着她半分。可偏偏有人就是不懂事,非要摆到明面上去晃悠,还惊着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