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霁羽全身上下只裹着条浴巾,头发上的水珠沿着脖颈线滑进年轻alpha健壮饱满的胸肌之间,听到开门时也没抬头,只擦着头发看了眼挂钟,见都快到十一点了,随口问了句:“回来这么晚啊。”
“你不也没睡。”端霜琼关上门,换了鞋径直走进厅池,顺手把手里提的袋子往水晶茶几上一撂,直接在地毯上坐下了。
端霁羽听到咣当一声响,顺手捞起睡衣把头套进去,甩了甩一头碎发,穿好睡衣才凑上去看:“哟?喝酒,谁惹你生气了?”
“没有,自己想喝。”端霜琼敷衍道,手上动作却很凶残,拆开塑料薄膜给自己开了一罐。
端霁羽走到厨房拿出两只玻璃杯,又去冰箱前俯身夹出两颗冰球,才端着两只杯子走回客厅,放了一只在弟弟面前。
但端霜琼没看,他像是渴极了,咕嘟咕嘟仰头直灌,那含着气泡的黄色液体沿着他的唇角滑进衣领间,捏着罐身的手指铁钳似的把罐子捏瘪,直到整整一罐饮尽,他才猛地呼出一口长气,问:
“你怎么不回家?”
端霁羽给自己倒了一杯,正要喝,又故意说:“舍不得把可爱的弟弟单独留在家里,怕你晚上睡觉哭鼻子呢。”
端霜琼被恶心地浑身一哆嗦,翻了个白眼:“得了吧,oy出去忙了,所以你才不回家。”
“知道你还问,哥怕伤你的心啊。”
端霁羽把杯子伸到端霜琼面前,冲着茶几上的冰杯一抬下巴,端霜琼掀起一边眉毛,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给自己满上,端起玻璃杯和他碰了一下。
兄弟俩被冰啤酒爽得头皮发麻,又各自倒了一杯,不过这次没着急喝,端霁羽忽然问:“你项目申请通过了吗?”
“快了吧,毕竟我这边条件都符合,”端霜琼摩挲着玻璃杯不规则的切面,“就是不知道怎么和oy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他会高兴的。”
我当然知道他会高兴,端霜琼心想,可能是刚才一口气灌了整整一罐啤酒,迟迟发挥作用的酒精让大脑运转的速度也变慢了,他喃喃道:
“可是…我不高兴。”
其实沈穆并不拘束他们做任何事,从小到大,只要他们主动想做的,愿意尝试的,沈穆都会不厌其烦陪他们一起,接纳他们一切的惶恐和对未知的恐惧,成为他们永远可以后退反悔的勇气。
沈穆溺爱他们吗?
可能吧。端霜琼又喝起来,他常常会想,如果不是因为父亲实在严格,他们兄弟俩的关系可能不会这么和谐,毕竟谁都想做那个被母亲特殊对待的那个——他们的母亲总是公平地去爱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减少矛盾,但大家都想被偏爱。
想到这里,端霜琼又摸出手机,趴在茶几上点开置顶的对话框。
oy:【不回来也可以,还有小宝宝呢。】
他的目光在“宝宝”那两个字上停顿了一瞬,又飞快垂下眼,指尖犹豫地悬在这条消息上,随后眉头微皱,长按删除。
他不喜欢这句话。
或许是他的确被溺爱过头了吧,端霜琼捏紧手机,他至今没法接受母亲怀孕的事实,也不愿去想未来有一天会有两个新的兄弟姐妹和自己分享母亲的爱。
不告诉沈穆这件事,完全是因为他自己的私心,假使他下个月动身去a国跟进项目,至少也要两个月才能回来,两个月过去,沈穆已经进入孕晚期,身体负担更重,随时可能生产,身边需要亲近的人一直陪伴。
他爸也好,他哥也罢,统统靠不住,他必须要亲自陪在母亲身边才能放心。
他不在乎新的兄弟姐妹,但他在乎母亲。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十年前的伤痛,他不想再看到母亲的痛哭。
手边的酒罐渐渐多了起来,端霜琼醉意上头,索性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曲起手臂一头扎进臂弯里,有点像平常闷声闹脾气等着沈穆被发现的耍赖样。
“oy不在,没人哄你,要睡自己回去睡。”
端霁羽说,顺便踹了亲弟一脚,他说的回去是去隔壁。当初上大学前亲爹给了他俩一人一套,美其名曰开学礼物,和室友处不好关系就过来休息,还把他们感动了一阵子,结果后来才知道这是为了让他们少回家才准备的。
不过端霜琼被踹了一脚也没反应,趴在桌上睡着了似的,但端霁羽又不是不清楚他的酒量,咂巴着嘴:
“别装,你才喝几罐,啤酒又不醉人。今晚别在我这睡,又不是没房,快点去。”
端霁羽也不是小气,主要是他亲弟太暴力,每回心情不好就砸房,这套大平层一共就四个房间,其中两个全给他砸成毛坯了,还没重新装修好呢。
但可恶的是这个臭弟弟居然故意装听不见,端霁羽竖起手指隔空点他:“好好好,我给oy打电话,说你酗酒。”
端霜琼果然有了反应,眯着眼抬起头:“别烦他,肯定睡觉了……”
“给他留言,让他明早骂你。”
一大早接到oy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