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并没有追他们的意思,转而对田七说:“我已经问过他们的刀了,他们拦不住我。”
田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只立在那里。
阿飞见他没有继续开口阻拦,便又去扶李寻欢。
正在这时,人群后的一张座椅上,龙啸云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像是在提醒阿飞一般高声道:“寻欢被点中了穴道,你先解开他的穴!否则你一个人照应不来两个柔弱姑娘!”
阿飞扶李寻欢的手也僵住了。
见他不动手解穴,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个能一剑杀人的少年不知是什么师承,竟然不会解穴!被点中穴道的李寻欢帮不了他,只会成为突围的累赘,更不要说他们还拖着两个不会武功的包袱!
怜星倏然回头,看向那人群后的龙啸云,只看了一眼,就收了回来。
李寻欢好似根本没有听见龙啸云的话,依旧冲阿飞摇头:“我今夜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而你还有很多事要做,你还记得曾对我说过的话吗?”
阿飞曾对李寻欢说,他来到江湖中就是为了出名,如果不能名扬天下,那还不如死了。
李寻欢记得他说这句话时痛苦的神色,他知道这个连姓都没有的少年一定背负着很多,独行雪地,穿着单衣,向往着温暖的屋子,却只是站在门外,像一只孤零零的狼,不愿意受人半点恩情。
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该去做,比他性命还重要的事,不该被自己的麻烦拖进泥潭里。
阿飞沉默着咬紧了牙,冷漠的脸上再度浮现出那种痛苦,他明白李寻欢的意思,更清楚自己要在这许多人中带李寻欢和两个女子出去,是几乎不可能的,很有可能会把他自己的性命葬送在这里,而他还背负着一桩必须要去做的事,那是他母亲的遗愿。
可如果他不出手,李寻欢和这两个无辜的姑娘怎么办?这些人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田七的目光扫过阿飞,从这个稚嫩的少年身上看出了他的困境,又恢复了泰然姿态,笑道:“李寻欢这个梅花盗做人不行,但做朋友还有几分义气,他既然不愿意连累你,你还是走吧。”
李寻欢淡淡道:“田七爷自觉占了上风,倒想着激人留下了。这本就是我和你们的事,无论阿飞怎么做,我都不会走,我若现在走了,岂不是畏罪而逃,认了梅花盗的罪名,也成全了各位?”
阿飞终于开口道:“他们这些人,之前还敬你的飞刀冠绝天下,现在就说你是梅花盗。”
李寻欢笑道:“这些名头在他们嘴里,总是变得很快的。”
阿飞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管他们,我又何必管他们!”
他做出了选择,弯下身去就要把李寻欢背起来,瞄准他身形移动的空隙,田七早就蓄势待发的藤条软棍连点,他知道阿飞穿着金丝甲,没有打他身体正中,而是冲着他的手臂去,只要封住阿飞双臂的穴道,就不怕他那手快剑了!
阿飞顾着李寻欢,没有办法一剑命中要害,只能先往后退,他的轻功也极好,脚下动作玄妙,只是躲避也不难。
没料到,就在他推着李寻欢后退时,一直低头给李寻欢把脉的怜星飘然起身,她的身影一闪,到了阿飞身前。
怜星柔软的长袖被真气鼓荡开,那双纤细的素手如攀折梅花一样摘向袭来的软棍,似抓似擒扣住了藤棍,这轻描淡写的一抓灌注了极强的内力,就是田七也挣脱不开。
就在田七因怜星出手而神色剧变时,一股怪异的力道从藤棍的那头传来,带着田七持棍的手一阵发麻,险些松手,使武器落入怜星手中。
田七当即大喝一声道:“好!你这女子倒是藏得够深!”
怜星平日里并不和人比斗,学了些武艺也是用来自保和方便行事的,此刻激愤之下动手,也留着余地,只横掌一推,将田七震退了几步,轻声道:“我从未说过自己不会武功。”
她出门时没有再点中咽喉处的穴道改变声音,这时开口,发出的是她自己的声音,轻柔冷淡。
龙啸云听到了她的声音,嘶声道:“是你!”
几乎同时,赵正义铁青着脸喊道:“好啊,梅花盗还有帮手,既然如此,咱们也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不能以多欺少了,各位一起动手吧!”
但看着阿飞和身手不俗的怜星,围观之人有些迟疑起来,不少人想要再观望观望。
赵正义又道:“咱们先杀梅花盗,不必和那两个帮手纠缠!”
李寻欢眼下受了重伤,又被点中穴道,田七缠住了怜星,阿飞也被抢入场中的公孙摩云挡住,他已经知道阿飞穿着金丝甲,摩云手招招袭向阿飞手臂和头部。
只有邀月还在李寻欢身边,的确是杀他最好的机会,哪怕不是梅花盗,那也是名列兵器谱第三的小李飞刀啊!
立时就有十余人围了上去,七八样暗器齐齐打向李寻欢背后,连邀月都笼罩在其中。
而赵正义转身去到堂内,抄起了堂上那柄龙啸云的丈八长枪,他出身北方武林,乃是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