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奉看了两眼,只觉一股寒气窜上后背,胃中不停地反酸,忍不住跑出去哇哇大吐。文勉和岳岭看到眼前的场景也略感不适,虽然不至于吐出来,但还是有些不舒服,二人走人到院中透气。
卫朝的仵作只管检查男性尸体,女性验尸主要靠稳婆。
秦仵作看到白承奉三人站在院里,面色不佳。他的心怦怦跳个不停,生怕裘智在停尸房里搞出了新的幺蛾子。秦仵作硬着头皮带了刘稳婆走进停尸间。
一进门,二人就看到裘智正在扒周大年的脸皮。秦仵作吓了一跳,颤声问道:老爷,您这是?
刘稳婆以为自己替人接生,见惯了血腥场面,平日又帮官府验尸,承受能力极强。但看到这场面,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裘智对秦仵作招招手,示意他上前。秦仵作觉得眼前的场景和画皮有几分类似,他哭丧着脸,蹭到了裘智身边。
裘智道:凶手肯定击打了不止一次,你看他的颅顶都碎了。
秦仵作感觉这辈子都没见过比这可怕的场景,唯唯诺诺,不敢吱声。他找出尸格,开始填写。
裘智检查完周大年的尸体,就去查看他老婆的。
白承奉把午饭都吐出来了,擦擦嘴,同岳岭还有文勉抱怨道:二爷刚吃完饭,不觉得恶心吗?
文勉和岳岭也十分奇怪,裘智一文弱书生,不光会提笔写文章,拿刀还挺娴熟。就算裘智会医术,可从没听说过哪个大夫会把病人开膛破肚的。
白承奉不禁怀念起之前在京里的日子,裘智整天读书,自己只用伺候他衣食住行,现在想想太幸福了。
岳岭沉默许久,憋出了一句:大概这就是二爷之前说的为人民服务吧。
白承奉小声哀嚎道:二爷先体谅一下咱们,再服务吧。
白承奉觉得再这么下以后的日子,肯定是暗无天日。
刘稳婆醒来,看裘智不再撕尸体的头皮,反而盯着女尸的下身看个不停。刘稳婆心中暗暗鄙夷:新来的县丞什么人啊,是个娘们儿都要看几眼吗。
刘稳婆刚才见识了裘智的扒皮手法,心有余悸,借她两个胆也不敢当着裘智的面造次,只敢在心里嘀咕两句。
裘智平静道:周奶奶没有遭受侵犯,她下面没有撕裂伤,也没有□□残留。
秦仵作连连点头,手上的笔不停,把裘智说的话都记录了下来。
裘智看秦仵作都写完了,便说道:刚才解剖周大年的时候你在外边吃饭,我现在用周奶奶的尸体给你演示一遍,如何剥离头皮。
裘智觉得当务之急是要提高秦仵作的专业度,以后验尸自己就能轻松不少了。
秦仵作听了裘智的话,脸都绿了,欲哭无泪,心道:老爷,我不想学啊。不过秦仵作没胆拒绝,生怕裘智一个不爽,拿自己练手。
朱永贤看秦仵作一脸不乐意的样,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嘟囔道:有眼不识金镶玉,好多人想给裘智当徒弟,还排不上队呢。
裘智解剖完周家娘子的尸体,又叮嘱秦仵作填好尸格,便准备回家了。
几人刚一出门,就碰到了张捕头。
张捕头看到裘智,赶忙汇报:老爷,万宁寺没收到周家的香油钱,那一百两银子丢了。
裘智听后面色不变,斟酌许久,道:今天衙里的人都放假了,明天一早咱们开会再讨论案子。
裘智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一个,有了另一半,不能一心都扑在工作上,必须要抽出时间陪家人。今天休息日,让朱永贤跟着自己加班就够过意不去的了,他还想早点回去,做些什么补偿一下。
翌日,齐攥典一到衙门就听说了万宁寺的命案。他估计裘智一上班就得找他们讨论案情,赶忙开始补作业。果不其然,裘智一来就把大家召集到了三堂。
裘智端起茶碗,抿了口热茶,暖暖身子,暗道:现在早晚有点凉了。裘智看看广闻,心想是不是以后可以让他把碳给点上了。
金佑谦看裘智走神,忙咳嗽一声。
裘智这才回神,缓缓道:周大年和他妻子是被人用凳子砸死的。目前有两个调查方向,一个是周大年与周家兄弟间的矛盾,还有一个就是周大年带去寺里的一百两银子不见了。大家集思广益,说一下这个案子都有哪些嫌疑人?
金佑谦猜测道:会不会是庙里的僧人干的?虽然周大年没有把钱给到寺里,但可能和僧人们说过此事,于是有人起了不良之意。
何典史一向虔诚,听金佑谦诋毁僧众,不由皱眉,大声反驳道:出家人四大皆空,怎会贪财?而且他们慈悲为怀,更不会杀人了。
金佑谦一脸不敢苟同的表情,道:有道是财帛动人心,一百两银子不少了。
何典史不甘示弱道:没准是哪个香客干的。
裘智看俩人火药味渐浓,赶忙摆摆手道:你们的意思我都清楚了,让我好好想想。
裘智觉得二人提出的说法都有可能,不过一百两银子大概七斤重,体积也不小,僧人偷了藏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