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智现在说不清花蝶飞的运气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要说不好吧,偏偏自己那天感冒了,一时不查,让九襄蒙混过关,评诗的时候也不曾留心。要说他运气好吧,自己在关键时候被冷风一吹,还想明白了,刚好来得及阻止他。
裘智心里暗想,难道自己真的和书里的侦探一样,非到最后关键时刻才把所有线索穿起来。
李尧彪忍不住埋怨道:你当时怎么没发现啊。
裘智已经十分自责了,听了李尧彪的话,更觉羞愧。
关保德看气氛有些尴尬,赶忙打圆场:她们是真真国派来的,定然受过专业训练,就算被抓到了,八成问不出什么,何况没误大事。
李尧彪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毕竟这案子是他们皇城司和殿前司负责的,裘智病中帮忙已经很够意思了。
李尧彪脸上一红,想要道歉,但又不愿在殿前司的人面前示弱,一时讷讷不知如何开口。
白承奉没把裘智和李尧彪的谈话泄露给殿前司,李尧彪更不会把自己这边的底牌全都透露了。关保德并不清楚裘智他们早已认定,花蝶飞志不在偷画。他听裘智说了半天,还是云里雾里的,满脑门子的问号。
关保德看二人都不说话了,于是问道:他们到底要干嘛啊?
裘智的眉头又不禁皱了起来,抓住关保德的手臂,问道:除了紫宸殿,宫里还有哪些地方可能藏有机密文件?
关保德想了一下,回道:军事处。
说着说着,关保德脸色就变了,眼中露出惶恐之色,结结巴巴道:她们不会是想。。。偷。。。
裘智正色道:她们想偷什么不好说,但肯定是军事机密。
李尧彪猛然想起一事,脱口而出:太祖年间,曾有真真国奸细,潜入宫中盗取布防图,被侍卫拿下。
裘智和关保德都没听说过此事,齐齐看向李尧彪,示意他解释清楚。
李尧彪长话短说。太祖年间,天下初定,真真国打算趁卫朝国力空虚大举入侵,就派了人来偷边境的布防图。宫内守卫森严,贼人被擒。太祖不愿战火再起,没有反击真真国。
李尧彪曾在皇城司日志中读到过此事。
关保德忌惮裘智,可不怕戳皇城司的肺管子,阴阳怪气道:李提举有这等情报,不早和我们分享。
这次轮到裘智打圆场了:谁能想到花蝶飞和三百年前的事有关呢。
裘智完全没想到真真国野心不死,过了百年,想出如此毒计,妄图偷取布防图,染指中原。
他刚还觉得奇怪,花蝶飞为什么不直接偷布防图,非要绕这么一个大圈子,原来是之前失败过。
不过真真国人也够笨的,想了三百年才想出这么个计划,自己十天就给他破解了。裘智不禁又得意起来。
裘智分析道:花蝶飞这个计划巧妙在,只在下手前几天暴露弃子,让咱们被他牵着鼻子走,根本无法彻查来龙去脉。
其实这个案子不算复杂,难就难在时间紧,任务重。
裘智道:巧儿和九襄已经暴露,就算抓了她们,二人只会供出有第三人去偷西山晴雪图,继续分散你们的精力。好在紫宸殿这边没动手,现在去军事处还赶趟。
关保德和李尧彪俩人顾不上两司的嫌隙了,要是真让人把军事的机密给偷走,圣上追究起来,怕是以死谢罪都不能平息当今的怒火。
二人对视一眼,齐齐往门外跑去,招呼手下去军事处。
俩人跑了几步,关保德突然停下,问道:你说裘榜眼说的是真的吗?真真国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李尧彪心里也在打鼓,总觉得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弹丸小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但想起方才裘智笃定的样子,下定决心道:有枣没枣打两杆子试试吧,总比真出了事强。说罢,继续朝军事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