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奉接过话茬道:张家能请动长安节度使,估计使了不少的银子。现在银子花了,女儿没了,又同时得罪了长安知府和骆都司,少不得心下憋屈。咱们诱之以利,不怕他不说。
裘智点头道:是这个理儿,先派人去找家属取证。然后问道:派谁去好呢?
自己肯定是去不了,以目前的身体状况,他还没到开封呢,就先死路边了。金佑谦是自己的师爷,肯定要去,但他一个人太危险了,最好找几个人陪着。
张审理立刻道:下官愿去。
张审理深知,哪怕不自荐,最后朱永贤也得派自己去,索性主动提出来,让朱永贤觉得自己态度积极端正。张审理的直属上司是王府长史,不过替裘智办事,不用和上级请示,反正最后都会批准。
白承奉见文勉发呆,忙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他的脚,示意他主动点。
文勉忙道:我也愿往。
裘智看向金佑谦,问道:他们一路骑马,你能行吗?京城到开封一千多里地,张家还不知在哪。若是长安人士,还得再往西走一千多里。
裘智知道金佑谦会骑马,但路途遥远,不确定他能否坚持下来。实在不行就坐马车去,反正自己要休假三个月,不急着开堂审案。
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男人,最忌讳说自己不行。金佑谦用力点头道:没问题。
金佑谦从小就盼望着有跨马游街的那一日,因此苦练骑术。只可惜现在这个愿望难以实现,不过裘智是个好官,自己跟着他四处办案,也不算浪费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苦工。
裘智想了想,觉得这三人允文允武,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于是放心了不少。他吩咐道:你们自己商量出发时间还有路线吧。
吕承奉几人一听便知,裘智这是让他们下去了,便行礼告退。
金佑谦正打算跟着一起下去,却听裘智说道:金师爷,你留下来,我有话同你说。
金佑谦不知裘智打算说什么,不免局促起来。
裘智深吸一口气,歉然道:陈安乐其实就是燕王,他身边的那群人都是承奉司或是护卫司的人。燕王身份特殊,是以对外都用化名,并非有意瞒你。
裘智感觉自己和金佑谦的关系算是半上司、半朋友,朋友之间讲究待之以诚。自己瞒了他这么久,理应道歉。
金佑谦看裘智一脸赧然的表情,方才那点芥蒂瞬间化为乌有。换位思考一下,自己若是裘智,也不会随意泄露另一半的身份。
金佑谦不是扭捏的人,豪迈笑道:无妨,你既然今天告诉我了,可见是信得过我的人品,把我当自己人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就不提了。
裘智见金佑谦这般爽快,心下一松,不由开怀一笑。他之前一直担心二人之间会产生嫌隙,影响日后的工作,毕竟像金佑谦这样任劳任怨的师爷不容易找。
金佑谦四下张望一番,确认屋内无人,又怕隔墙有耳,于是压低声音问道:燕王有没有王妃?
金佑谦知道朱永贤是当今一母同胞的弟弟,但他未入朝为官,对朱永贤的私生活不太了解。朱永贤看着年纪不大,不知有没有妻妾。
如果朱永贤已有妻室,还和裘智在宛平共同生活,说白了就是娶了个摆设放在家里,俩人没准还能长久些。如果朱永贤尚未娶亲,将来有了王妃,不知能和裘智再好几年。
裘家没有近亲,能让裘智病的这么严重的,只可能是朱永贤家的事了。金佑谦怀疑,小两口没准是因为娶妻之事闹了别扭。
裘智明白金佑谦是关心自己,担心朱永贤突然和自己分手,承受不住。
裘智笑道:≈没有娶妻,我俩的事当今知道了,不会给他指婚的。≈
金佑谦心下惊讶万分,难以置信地看着裘智。他即使在宛平,也听说过燕王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皇上居然能同意朱永贤和裘智的事,太不可思议了。
金佑谦张了张嘴,想说又不知说些什么,许久才回过神。他浑浑噩噩地走出长春宫,正好看到文勉站在外面。
文勉看到金佑谦出来,急忙迎了上来,见他面色苍白,忍不住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见鬼了吗?≈
金佑谦感觉脑子乱成一团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指了指长春宫,然后轻声问道:≈皇上知道?居然还同意了?≈
金佑谦觉得整件事太过匪夷所思,王爷有男宠是一回事,认真就是另一回事了,皇上竟然容忍裘智的存在。
文勉把手指放到嘴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俯身在金佑谦耳边,悄声道:≈去你房间再说。≈说完,拉着金佑谦快步往东路宫殿去了。
吕、白二位承奉觉得既然金佑谦要长期与他们共事,对裘智和朱永贤的关系,多少得了解一些。二人让文勉在外边等着金佑谦,给他稍微解释几句,省得哪天犯了忌讳,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金佑谦跟着文勉来到自己的住处。金佑谦环顾四周,暗暗感叹:不愧是王府,比起县丞衙,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