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十三紧紧抓着他不放。
阮玉冷冷道:“不听话,就滚出去。”
古十三抿了抿嘴,有点儿委屈地瞅着他。
阮玉只是冷冰冰看着他,没有丝毫动摇。
半晌,古十三只能松开了手。
阮玉收回脚,施施然踢上鞋,起身出门去了。
古十三盯着他的背影,简直恨不得冲上去把他一扛,直接扛回京城成亲,把他关在自己屋里洞房、洞房,洞个三天三夜!
他在屋里平复好半晌,才出门去,从镖局侧门溜出来,进了一处小巷,拐了几个弯,走进自己的小院,泉生连忙迎上来,为他摘下面具:“爷。”
秦故道:“磨墨,我要给母亲写信。”
泉生连忙到书房为他准备笔墨,铺好信纸,秦故提笔,先问母亲安好,再将这几日的事儿一一说了,最后写道:在此处打听得知,信义镖局牌匾乃是江吟鹤大人所题,江大人已故,其子江问简为二哥好友陆鸣山之妻,现任大理寺知事,劳烦母亲请江知事为我说媒。
顿了顿,又写:婚书附上。
写完,就从怀中抽出两份文书,正是昨夜趁着阮玉喝醉签下的那两份“聘书”,一展开,开头却赫然是“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他将婚书和信笺一同折好,放进信封封好,交给泉生:“这信封中的婚书极为重要,仅此两份,你亲自跑一趟,务必亲手交给母亲。”
泉生连忙把信接过来:“是。小的马上就去送。”
秦故却有些犹豫:“等等。”
泉生抬头瞅他。
“如今玉儿还没松口,婚书是我趁他醉酒,偷偷叫他按的手印,若是就这么让媒人带着婚书上门,恐有逼婚之嫌,就怕惹得他不开心。”秦故背着手,来回踱步。
泉生在旁道:“可是,您先前说,秋闱还有一个月就要放榜了,就怕那位言公子高中进士,还对阮公子念念不忘,要来提亲。要是让他们先定了亲,可就来不及了。”
秦故握了握拳头:“那时是怕被言子荣抢了先。可现在一看,玉儿同众位镖师有一年之约,他这一年是不会嫁人的,无论是我来提亲,还是言子荣来提亲,他都得等到一年后才成婚。”
“若是我早早把这份婚书亮出来,被他发现我趁他醉酒算计他,他就要将我赶出镖局了。”
泉生瞅着他:“那您的意思是……?”
“这信先放一放,过阵子再送。”秦故道。
他吩咐了泉生,这才戴上面具,赶回镖局,进门时,阮玉和一众掌柜却围着几个大木箱,众人脸色都是犹疑不定。
“古镖头,您来的正好。”李掌柜连忙道,“您见多识广,来相看相看,这银子是真的还是假的?”
古十三走过去,那几个大箱子都被打开了盖子,里头乃是白花花的银锭。
“银镖?”古十三疑惑道,“这么多,是官府的镖物?”
阮玉摇摇头:“是个眼生的镖主送来的,说是外地行商。”
古十三拿起一颗银锭,那上面没有官府的纹印——通常官府打的银锭都是足斤足两的,不像民间的会缺斤少两需要用称来称重,为与民间的银锭区分,官银上头都有官府的纹印,因此也叫纹银,很好辨认。
但民间的银锭就五花八门难辨真假了。
“方才镖主送来时,我们已粗略查验过,而后当着镖主的面重新封上了封条。”李掌柜道,“按理说,无论里头的镖物是真是假,我们只核对数量、重量,只要封条一封,反正没人拆封过,我们按时送到就行。”
“可偏偏那镖主一走,我们打算把镖物运去仓房时,才发现这封条不知何时全都被割开了!”李掌柜一拍大腿,“这就是给我们设的局!哎呀!”
古十三皱起了眉,同阮玉对视一眼。
这下可麻烦了。
这么几大箱白银,足有上千两,若都是造了假的,那可要真金白银赔给镖主,虽然阮玉也不是赔不起,但是一旦这次认栽,那很快就会有下一次!
这等事儿在镖行并不少见,怪就怪他们不仔细,居然连对方什么时候划开了封条都不知道。
阮玉咬住嘴唇:“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造假,除了跟咱们有仇的那几个同行,还能有谁?还没找他们算账,他们竟欺负上门来了!”
古十三道:“昨日比武大会他们吃了亏,怕你乘胜追击,当然要先发制人,叫你没空去要他们的命。”
他来回走了几步,思索片刻,道:“玉……东家不必忧心,此计可破。”
阮玉忙道:“怎么破?要是镖主一口咬死我们换了镖物,我们赖都赖不掉。”
“叫镖主不敢来找我们兑镖物就行了。”
“他为何不敢?只怕他明日就要来兑镖物!”
古十三微微一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53章 已入局环环相扣
第二日, 大清早,洪兴镖局门口就停下了一架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