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故扭头看他,“你不爱我了?你前天回来的时候还跟我说一辈子就爱我一个。”
阮玉:“……”
现在就是对自己把话说出口感到非常后悔。
秦故见他即将失去最后一点耐心,连忙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下:“你找本书给我念,念半个时辰,我就原谅你灌我药。”
还什么原谅,本来就该他自己喝的!
阮玉点点他:“就念半个时辰,不要再给我得寸进尺。”
泉生引着他来到秦故的书房,阮玉第一次进这间屋子,本以为墙上会挂满兵器,架子上摆满兵书,没想到书架上多是史书,墙上挂的都是字帖,桌上还摆了一架七弦古琴。
“阿故还会弹琴?”阮玉有些吃惊,泉生笑了笑:“爷弹琴还弹得不错呢,侯爷说,在弹琴作画、诗词歌赋上,咱们爷是唯一一个像母亲的。”
他将阮玉引到书架旁:“这里放的就是爷常看的书,您挑一挑。”
阮玉一本一本翻过去,翻到下一格,那儿却放着一个金丝楠木盒,盒身流光溢彩,奢华绝伦,还上了锁。
“这里头装着什么?”阮玉好奇道,“这架子上的奇珍异宝都放在外头没锁,怎么这个还锁上了?”
泉生顿了顿,道:“爷说,这些是他的宝贝,所以要上锁。”
“放在外头这些都不是宝贝,他还能有什么宝贝?”这下阮玉非得看看不可了,“你把钥匙找来,不要告诉他,我偷偷看一眼。”
泉生就跟等着他说这句话似的,立马从腰后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了木盒。
两条绞断的络子,一个羊脂玉小兔儿,一只被剪坏的、染血的荷包,底下还有两套叠得整齐的衣裳,但是袖子已经破了。
阮玉脸上的笑意顿住了。
这是他送给秦故的所有东西。
好半晌,泉生在旁小心翼翼道:“少夫人?”
阮玉轻轻合上盖子:“锁上罢,我去给阿故念书了。”
秦故在家足足养了一个多月。
宫中收到他平安的消息后,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都赐下了厚赏,陛下也亲自点了武职,赐下食实封五百户,只等他完全康复,就可以走马上任。
但是这在家养病的一个多月里,秦故着实是闲得哪哪儿都不对劲了,不能练功,不能出门,每日不是吃就是睡,他感觉引以为傲的结实身材都要走样了。
阮玉也不是日日都有空陪在他身边,镖局分号开起来之后,生意兴隆,风刀、霜剑两个小子初次管事,爱在他跟前表现,日日都要来汇报,若是碰上其他庄子铺子里的管事也上门来,阮玉有时要听他们讲上整整一个上午,偶尔还得去镖局、铺子里转一转看一看,一天就过去了。
而且最近他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多,在外面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秦故对此表示不满,但阮玉一概不听,这一日他在镖局时,李掌柜却高高兴兴来报:“少东家,古镖头回来了!”
阮玉愣了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
秦故伤还没好又跑出来瞎晃!
他急急出去,古十三正在同镖师们说话,看见他来,微微一笑。
“少东家。”他的声音依然沙哑低沉,并不动听。
阮玉瞪着他,不做声。
李掌柜连忙打圆场:“啊呀,古镖头,你当时不告而别,我们少东家还在生气呢,你可要好好赔礼道歉。”
石小六也道:“是呀古镖头,大家都很想你,你还回来么?”
古十三摇摇头。
石小六顿感可惜:“那你今日只是路过,回来看看?唉……你的功夫那样好,我还想同你多学几招呢。”
雷震天道:“既然如此,少东家,我们今日好好送一送古镖头,请他留下来吃晚饭如何?”
阮玉瞪了古十三一眼:“就这么办。”
他转身往里走,古十三连忙跟上来,到了阮玉歇脚的小院,再没有其他人,才道:“你近来在镖局待得太久了,这儿有人管着,又不用你管,你……”
阮玉抬脚走进了屋子,往榻上一坐,捡起刚刚扔下的布料,继续缝衣。
古十三的话立刻打住了,惊喜地去捡那些布料:“这是给我做的衣裳,是不是?”
阮玉拍开他的手:“别碰,都弄乱了。本想做好了再给你,哪知道你就找上门来了。”
古十三嘿嘿一笑,一下子抱住了他,阮玉连忙推他:“我手里还捏着针呢!”
古十三就把他的缝衣针收走,随手扎在衣篮的线墩子上,连同布料也一团,扔到了一旁:“亲嘴儿。”
“天天亲,还没亲够。”阮玉推他,“这是在镖局里!你这会儿是古镖头!”
古十三顿了顿,面具后的眼睛忽而一亮。
“秦故好还是古十三好?”他道,“你更中意哪一个?”
阮玉:“……”
阮玉简直哭笑不得:“不都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