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除了朗儿的生活,也离不开晏回南的生活。
谢韵没想到,晏回南不仅手有沉疴旧疾,朗儿在密室外听见的晏回南那一声声克制痛苦的低吼声,又是什么?他在做什么?他又为何体内毒素累积那般深,竟连她也不得其法?
晏回南这些年究竟做了什么,为何一个康健之人,身体竟会差到现在这般?
太多的问题,她猜不出答案。
朗儿的日记是从他初学习字时,夫子让他学着写的,既可以记录童年意趣,学习困惑,亦可通过书卷排解情绪,寄托思念。
晏回南预感此次离别久,晏朗便将自己的札记留给晏回南,以寄思念。
今日阳光正好,中庭的雪也被扫净了,谢韵换好衣服后便起身去庭院中晒太阳,睡了许久,骨头都快要睡软了。步入中庭后,却听见小厮们到谈话。
“门外还闹着呢?”
“是啊,说是夫人与太医们研制的药方无效,治不了这疫病。”
“啊?”一名小厮失声惊呼,“那我们该怎么办?不会都要死在这里吧?我不要!”
但是这几人见谢韵出现,便赶忙住口。
谢韵问:“你们说什么药方无效?门外又是什么人在闹?”
小厮们沉默,因为晏回南离开之前特意叮嘱过此时不可透露给谢韵。
但谢韵一着急便急火攻心,剧烈咳嗽,第一次用权势威压。
几人这才老实交代事情的全貌。
于是,来不及等到卢龄玉的汤药熬好,谢韵便冒着寒气匆匆出了门。
怎么会这样?明明齐九的病情已见大好,为何会突然病故?难道是药材中还缺少什么吗?
来到府门口,果然有许多人围堵在门口闹事,讨要说法,场面一度失控。幸得有喻霰亲兵守卫,才不至让人群闹进府中。
“夫人,请随我从角门走。那里尚且无人闹事。”一名小厮出来为谢韵指路。
此人之前谢韵并未见过,多留了个心眼,越是在眼下这个紧要关头,谢韵越发不能慌乱。她仔细观察了下眼前这位小厮,并非之前那几个担心眼下情况中的一个。
虽然穿着府中小厮们的衣服,但反观他镇定的神情,不像是普通下人。
谢韵镇定自若,像是没有看出他的异常,但藏在袖下的手悄悄摸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不必。喻将军派人护送我去即可。”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那小厮却固执地俯身行礼,指引着角门的方向,淡定道:“奉劝夫人还是随我走一趟为好。否则摄政王和谢二公子便要没命了。”
牵扯到晏回南与谢润的性命,谢韵不得不谨慎对待:“你究竟是何人,竟然能混进这里。”
“摄政王终归是久居京城的王,手即便能伸到白下控制知府,却实在难以管到天下每一个人。我家主子世代居于白下,想要在这府中安插一个人,也并非不可能。相比夫人知晓,摄政王出门已有两个时辰,却一直未归。按理你重病,若非紧要之事,他必然是会守候在你身侧的。或者是他此刻无法来此。”说完,此人自怀中拿出一个摄政王的玉佩,见此玉佩如见王爷亲临。
这玉佩不会轻易丢失,必然是晏回南出事了!
“好,我跟你走。”
“还请夫人屏退摄政王留给你的暗卫。”那人也是十分谨慎,自从疫病爆发之后,暗卫频频出手保护谢韵,已经不算是秘密。谢韵一声令下,几人便飞檐走壁,从四面八方出现,跪在谢韵面前。
“此行不必跟着。”
“王妃……我等受王爷之命保护你。断不可离开你身边。”
“你们王爷那边我会保你们。”谢韵跟随小厮从角门离开,上了一辆四面封闭的马车,坐在车上无法看见外面的情形,也就无法知晓他们究竟去往何处。
行了约莫三炷香的时辰,马车停了下来。从晏回南的府邸出发,三炷香的时间,依照正常时辰算已经出了城。但如今各处城门均有重兵把守,途中并未有过长的停顿,也无人交谈。
想来是在带着她绕圈子。
先前那小厮掀开帘子的一角,递上一根约莫三指宽的布带,“夫人先系上吧,我再带你去见王爷。”
既然来了,退无可退,也只能先将计就计,看看这群人究竟是想打什么主意。
“我来吧。”
“行,仔细些别让她看见路。”小厮厉声叮嘱。
听声音是女子。而后便有一只纤细软滑的手牵住谢韵的手,引着她往前走。这一段路可谓长,最先是进入了室内,走在上面能听见鞋底踩在木地板上的闷响,而后弯弯绕绕,来到一处楼梯处。
那女子低声嘱咐:“当心台阶,随我的指引走。”
谢韵:“你待我倒是客气。”
那女子闻言脚步微微一顿,没有言语。只是停顿一瞬后,又默默搀扶着谢韵往前走。
这楼梯走了许久,相比是很深的地下。原先室内的温暖在进入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