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也夹着课本与教案从前门走了进来,对他们说:“来,上课了,都坐好了啊!”
祝婴宁只能默默坐回去。
老师插入u盘,讲台上的投影幕布很快出现了这门课的名称,《文学理论》。
看到这个标题,她稍稍松了口气,虽然这门课她完全没接触过,不过由于从小看书多,她对自己的文学积累还是挺有信心的,就算老师调到她起来回答问题,她应该也能说出点名著,不至于哑口无言。
但很快她就知道自己高兴得太早了,因为老师说的第一句话就超出了她的积累范畴:“来,课前复习一下,上节课我们讲了文学的召唤结构,哪位同学能简述一下召唤结构的基本内涵?”
“……”
失策,大大的失策。
她默默按照许思睿说的那样垂眸避开了老师的眼神。
眼角余光里,许思睿也低下了视线,拿过她放在课桌上的纸和笔,一副很忙很认真的样子,对着本子写写画画,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他在认真做笔记,可她侧目瞟过去——他居然在她的本子上画王八!
由于及时避开了老师的视线,他们都侥幸逃过一劫,老师点了个坐在前排的同学起来回答。
那个同学洋洋洒洒说完,老师满意地颔首,让她坐下,点开ppt第二页,开始引入今天的课程。
祝婴宁悄摸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课,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躲在暗处的老鼠,正襟危坐,生怕老师看到自己,一直在尽力减少大幅度动作以及眼神接触,避免被人留意到。
许思睿倒是心态好,在她的本子上画了一只又一只乌龟。
课程进行到十分钟,就在他们以及班上同学都微微放松下来以后,老师忽然放下激光笔,拿起讲台上的文件夹:“好,我们来点个名提提神吧。”
班上窃窃私语声顿起,祝婴宁听到坐在他们前排的学生说:“完了,要不要群里发个消息通知一下他们?”
“发了也来不及了吧。”
老师满意地看着底下讨论开来的学生:“是不是没想到我会点名?之前就说过了,我这人点名比较随意,没有规律可言,想要拿到好的平时成绩,还是得靠自觉。行,废话不多说,第一位,林蔚心。”
“到。”
“周成泽。”
“到。”
同学们一个接一个被点到。
身为乱入的成员,祝婴宁和许思睿面对此情此景倒是乐得悠闲自在,毫无心理压力地看着其他学生在课桌底下偷偷发消息通知自己没来的朋友。
本来他们该一直保持袖手旁观到点名结束的,可当讲台上的老师念到一个名字的时候,祝婴宁怔住了。
她听到老师念:“乔忆男。”
班上无人应答。
老师把点名簿拿近了,眯眼重复道:“乔忆男?乔忆男同学在不在?”
班上依然鸦雀无声。
“乔忆男——!没来是不是?没来我记旷课了哈?”
前方的两个女生用微弱的气音讨论:
“忆男是不是忘找代课了?”
“应该是……唉,要不你掐着嗓子模仿下她的声音?”
“救大命,我哪能模仿出来啊?要模仿你模仿。”
“我也不行啊姐姐,肯定会被听出来的。”
说不清是为什么,祝婴宁甚至并不认识这个叫乔忆男的女生。
她想,可能是因为对方的名字吧。
就像祝知微由于从小饱受重男轻女的戕害,所以无法心安理得地舍弃腹中的女胎一样,她也无法对拥有这个名字的女孩坐视不理。
重男轻女的影响就像烙印在她和祝知微背后的胎记,很多时候,它都不为她们所感知,可是——极偶尔的时候,它们却会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灼出热烫的伤痕。
此刻她背后的伤痕隐隐作痛,凭着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替这个素未谋面的女生微弱地答了一声:“到。”
老师原本都已经拿笔打算往点名簿上登记缺勤了,闻言掀起眼帘,额头因这个动作而压出了几道深深的褶。同学们也惊愕地回头向她看过去。老师打量着祝婴宁,又看了看名册,不确定道:“……你就是乔忆男?”
尽管毫无底气,祝婴宁还是缓慢地点了点头。
“你确定你是乔忆男?你跟我记忆中……”老师组织着言语,“不太一样。”
她猜测着这个“不一样”可能是因为她比较黑,于是壮起胆子接话:“是的老师,我最近有点晒黑了。”
班上其他同学闻言吃吃笑了起来。
“晒黑了?”老师一字一顿重复着她的话,推了推眼镜,忽然将手头的点名簿一合,绷着脸说,“我看不只是晒黑的问题吧。来,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连性别都变了,乔奕楠同学?”
吃吃笑的学生们终于憋不住哄堂大笑起来。有人笑得滑到了座位下,有人笑得狂锤同桌大腿,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