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低头看袋子,却发现里面有两个包裹,她惊讶地取出其中一个包裹,又提起袋子示意:“小冉准备了两份吗?这也太破费了,让她以后不要这样了,心意到就好。”
谁知章嘉程摇了摇头:“还有一份是我的。”
她瞬间收了话音,左手举着包裹,右手拎着袋子,怔了一会儿,才说:“啊……谢谢,不过你以后也不要这么破费了。”
都是“不要破费”,可他听得出她话里不同的意思,对小冉,是觉得她还小,不想让小孩子为她花那么多钱,对他,意思却是另一层面上的明确——因为没有以后,所以没必要再破费了。
说完这句话,可能是怕气氛僵掉,她笑了笑,又主动说:“既然你给我带了礼物,那今天这顿饭无论如何都得我来请了,等会儿结账你可千万别跟我抢。”
一如既往的体贴与温柔。
章嘉程突然厌烦起自己为什么这么了解她,如果不够了解,就可以顺理成章把她的话解读成对自己的余情,但他没有办法这样自欺欺人,因为她就是这么善良的人,会把“划清界限”四个字包裹在柔和的语句里,用礼尚往来消弭掉他送她礼物导致她亏欠的人情。
两清是她最委婉也最残忍的拒绝。他们之间甚至不会再有一个他送她生日礼物然后她回给他生日礼物的机会。
饭菜端上来,她主动招呼他吃,还笑吟吟朝他介绍每道菜的特色。
“你还记得戴以泽吗?他有时不是会半夜发朋友圈说想吃某道中国菜?我觉得你应该也会想念这边的菜色,这道冷吃牛肉很像我们大学饭堂那道菜,不过做得比大学饭堂好吃。你多夹点试试。”
她说的话几乎都是从他的角度出发为他考虑的,可她嘴上说得关怀,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边说边自然而然地顺手给他夹菜。
来见她之前,章嘉程认为自己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可以成熟且游刃有余地面对一切,然而真正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此刻的心情是没办法提前调整好的。
分手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在过去的两百多天里,他对这件事并没有多么具象的认知。
最初听到她提分手肯定是伤心的,或许伤心到泪流不止,晚上躺到床上也睡不着,可是接踵而至的新生活并没有带给他太多伤春悲秋的机会,他需要匀出更多精力接纳新事物、适应新环境,在理智的一次次刻意压制下,那些伤心很快压缩成了一丝淡淡的哀愁,仅会在某个孤独的思念家乡的瞬间被他连带着想起。
那些瞬间出现的频率随着时间流逝逐次减少,因为他在新学校里认识的人越来越多。
他有新的室友、新的同学、新的导师、新的需要他为之奋斗的目标、以及新的志同道合的伙伴。
先行离开的人总是无暇感伤。
所以来到国内挽回,他觉得自己依然能抱着在国外时那种适可而止的平静的心态。
可惜一段感情的结束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么简单。
所谓分手,是对方还坐在你眼前,还是那个人,还是那副笑,好像处处都没有变,然而所有的细节都变了。
她对他再也不似从前。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期间他几次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又担心说完以后影响彼此吃饭的心情,于是都忍住了,假装看不懂她拒绝的脸色,依然用公筷给她夹菜,若无其事地戴上手套给她剥虾,即使她说“我最近吃腻海鲜了,你自己吃吧”。
笑意掩盖尴尬,故作熟捻化解着生疏。
直到一顿饭吃得差不多了,他试图用上厕所为借口先去前台买单,祝婴宁才放下筷子,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说:“……章嘉程,你不用这样。”
他将要站起的动作卡住,最后慢慢坐了回去。
漫长的沉默就像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冷掉的瓷盘。
不知过去多久,章嘉程才张了张口,轻声说:“我打算读完硕士就回国找工作。”
她提起嘴角,露出一个鼓励且信任的笑:“你在国外读的大学那么好,回国找工作肯定是一大优势。”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他抬眼看向她,明明想着慢慢说,不要逼她太紧,结果一开了这个口,话匣子就收不住了,话赶着话,一骨碌全倒了出来,“我们之间真就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吗?就因为异地?”
他说:“如果你需要我早点回来,我可以想办法,还是说你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是吗?你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是谁,是许……”
他没把许思睿的全名说出来是因为看到了祝婴宁难以置信的眼神。
她眉毛都拧成了疙瘩,鼻尖皱起来,眼看得出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惊异和火气,做了两个深呼吸,才说:“……你为什么总是提到许思睿?!他跟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有任何关系吗?你们大学甚至没有见过一次面吧?”
章嘉程抿着唇角没说话。
如此沉默半晌,她的语气才稍稍柔和下来,带着一股无奈:“我跟你分手从来都不是因为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