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比奇拉只要一想到那棵树,脑袋里就会充斥满同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己会不准那棵树喜欢那个绿眼睛混蛋?
他不知道。
思考再久也没有答案。
明明那棵树和那个绿眼睛混蛋都跟自己无关,为什么树和人一旦扯上关系自己就会激动?
肯定不是“跨物种”问题。那只是当时情急脱口而出的说辞。
虽然他已经承认了海姆达依所说的“阿西尔的重要性”,可他不认为有重要到想干涉私对方生活的地步。
过渡纠结导致他无论做什么都无法集中注意力,甚至产生了幻听,全是某棵树回荡在他自己脑海的可恶语调:愚蠢的小人族。
可恶!
下次再见到那棵树,一定要去薅它的叶子。薅秃为止。
比奇拉愤怒地朝空中挥舞着胳膊,模拟要薅树叶的手指却莫名转向,落到了自己的嘴唇上。
并不柔软和温暖的触感让他觉得不满,等抽回思绪,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果断用另一只“规矩的手”痛打了那只“顽皮的手”一巴掌。
在清脆的响声和疼痛的交织下,比奇拉好不容易了集中力,终于能够继续已经滞后了好几天的工作。连续两个通宵他才赶上进度,回传给远在寇司的研究组员,让他们依照新的计划列表继续推进实验进度。
比奇拉就这样在蒙特斯特利亚迎来了水之月。
即便农牧区对能源的消耗量远比矿区和寇司主城要少,却同样要准备夏季无法避过的漫长暴雨期。
大家必须赶在第一轮暴雨降下以前收获那些已经成熟的蔬果与粮食,否则就会被暴雨摧毁大半的收获。着实来不及收获的部分,也必须提前搭建第二层物理性质的“遮罩”,以防暴雨冲毁它们。当然,合成食物的技术也很成熟了,只是味道极其糟糕。如非必要,大多数人宁可选择天然食材。
整个蒙特斯特利亚由此进入了一年之中最忙碌的时期,直到第一轮暴雨的到来。
这次暴雨持续了整整8天,才出现了第一轮短暂的不足半天的停歇,接着就进入了下一轮持续整整10天的暴雨期。
地面上的积水仿佛永远无法消失,伸手一抚墙面,就能沾得满手潮湿。
属于雨季才有的潮湿与闷热的折磨,由此占据了比奇拉整个水之月。
毕竟他做梦都没想到,蒙特斯特利亚比其他地方更加节省能源的原因竟然是:不安装空调。
比奇拉现在无比想念矿区,可惜每年这个时候两个矿区都会进入季节性停产期,必须要等矿区复产复工,海姆达依才能前往视察等工作,比奇拉自然不得不继续面对没有空调的现实。
被夜风冻得瑟瑟发抖的经历仿佛还是昨天,突然间穿衣服都变成了对自己的折磨,只穿短裤则是他给“别人”最大的尊重。
满身粘滞汗水的比奇拉今天已经不知道冲了多少次澡,却依旧感觉不到凉快。
或许,刚洗完澡的那几分钟,的确是凉快的。可惜不超过半小时,汗水就重新布满皮肤,就连头发都粘在了额头上。即便伸手拨开,也很快会随着汗水一起垂落,简直就像不小心掉到了水池里,让人相当烦躁。
比奇拉的工作地点也从沙发、地板或者床上改到了窗边。坐在打开的窗户边,随时都在祈求风的眷顾。偶尔雨大的时候,他还会撑着窗沿,探出上半身,享受能给自己带来短暂凉意的雨滴。
经过简单过滤的雨水当然已经无法危害人类脆弱的身体,混杂在比奇拉身上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汗水,他早已经分不清了。唯一能让他感觉到心情愉快的,只有雨后漂亮的天空。
当然,也有好消息。
罗蒙和罗蒙的秘书接手了绝大部分“海姆达依秘书”的工作,比奇拉不用再经常被海姆达依使唤去倒茶、整理资料、接待客人等杂物,借机窝在酒店套间里,没日没夜的写他的“基因彩票”推演模型。
不好的消息有两个:
其一,应海姆达依的要求,在蒙特斯特利亚期间,阿西尔的工作变更为全天候跟在海姆达依身边,保护议长的安全。这导致比奇拉和阿西尔每天最少都能见两次面。分别是早上来接走海姆达依的时候,以及晚上把海姆达依送回来的时候。
其二,雨季既然来了,也就意味着,返祖的季节也到了。
比奇拉每次离开酒店房间,无一例外会碰巧遇到有人在走廊里、在楼梯上、电梯里、坡道中间、大厅里、大门口、马路边以及各房间门口接吻。
有时候甚至令人发指到这边看到两个刚抱在一起,一扭头就看到那边也有两个抱在一起若无旁人地闷头就是啃,似乎完全忘了这里是公共场所。
这让比奇拉一度怀疑自己是否回突然到了远古时期,就这么被丢到了一群脑袋里只有交配的原始人中间。以至于他每天都要唾骂上百次:“这么没有节操到底是人还是动物”、“农牧区最忙碌的季节还不够这些混蛋忙碌吗”、“说好的痛苦劳役呢”、“半夜不睡觉到处随地乱亲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