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轻轻一笑:“我和溶溶之间,你都不懂。”转头还是对年轻的镖师道,“今晚我就不去了。”
陈镖师见他如此自信,也不好再说泼冷水的话,便拉着年轻的镖师道:“去曲大哥今晚没空,我们去喝!你请客!哈哈哈。”
常镖师走上前来,郑重道:“小陈说的也在理,你也年纪不小了,二十有一了吧,溶溶也十六了,趁小姑娘还没有心上人之前,赶紧把大事定下来了。”说着他拿出两张戏票,“哝,今晚的,主动些。”
曲烈山接过戏票眸光一深,想起每回走镖离开的日子他简直相思入骨,又担心溶溶过得好不好,至于心上人,他一点都不担心,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公子向溶溶表过情求过亲,其中不乏文人书生,达官贵族,哪回溶溶当一回事了,他想,溶溶心中定然是有他的,虽然溶溶没有对他道明,但他有自信没有男人能比得过他在溶溶心目中的地位。
想着他从腰封里拿出那支蔷薇簪子,勾了勾唇角,大步走出镖局,牵过马一跃而上,直往岳溶溶的画苑去。
临近画苑,就看到画苑门口站着一抹娇俏的身影,青衫绿裙,婷婷袅袅,策马走近,就见溶溶韶颜姝丽,他不禁看得痴了。
“曲大哥?你回来了!”溶溶听到马蹄声转头看到他,惊讶之色中露出喜色,他更觉心头一顿,立时下马,紧走两步至她身前。
“溶溶,你在等我?”他不自觉连平时走镖时生硬的声音都柔和了好几分。
溶溶愣了愣,显得有几分局促,脸颊飞上两朵红晕,迟疑着:“我……”
这情态,令曲烈山大受鼓舞,一股脑拿出那两张戏票:“老常给的,别浪费了,一起去吧。”
溶溶低头一看,微微一喜:“是南林子的票。”
见她喜欢,曲烈山一颗心都涨满了:“我们先去吃些东西。”
溶溶还是有一分迟疑,只是问他:“你才回来,不累吗?”
见到你,又怎会累?但他只说:“不累。”
他往前走,回头却见溶溶看着另一方面发呆,他不明就里喊了声:“溶溶?”
溶溶才回神似的跟了上来,那时他不明白溶溶的两次迟疑是何意,也不明白溶溶跟上来时一闪而过的失落又是什么。
甚至他从未想过,溶溶站在画苑门口等的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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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冉冉升起时,城中最大的戏园子望春山已经人声鼎沸,满堂上下两层围成了“凹”字形的堂坐,二楼基本已被达官贵人定了位,一楼的散座皆是一些百姓,老常送的票做自然是一楼的,并且还是堂中偏一点的位置。
曲烈山领着溶溶穿过人流找到他们的位置,坐下时他还特意拿手帕给溶溶的座位擦了擦,溶溶嫣然一笑:“曲大哥也有这么细心的时候,将来谁若是做了我的嫂子真是她的福气。”
曲烈山手微顿,笑容有一瞬的僵硬,很快丝竹管乐声响了起来,溶溶连忙拉着他坐了下来,台上伶人逐渐出场,他却没有看,只是侧目看着溶溶,看着她两靥笑意点点,只觉满心欢喜,连方才的一点失意都消失不见了。
这时游走的小二走到了他们桌前,曲烈山只扫了一眼,小二托盘里的点心牌子,就每样各来了一碟,再要一壶好茶,他偏头问溶溶:“想喝什么?”
溶溶似乎在出神,愣了一瞬,目光才聚焦看向他,盈盈一笑:“曲大哥做主便是。”
曲烈山摒弃心头那一点疑惑,点了一杯她爱喝的酸梅饮子,快入秋了,这酸梅饮子也快下市了,点好后,他转头时,又看到溶溶低一回头,他终于按捺不住,低声问道:“溶溶,你有心事吗?”
溶溶抬头嘴角漾起一抹笑意:“没有啊。”说完她便兴致勃勃地看着台上,笑容跟在场的人是一致的。
曲烈山便没有多想,低头手掌按住腰封,他心道,等戏散场后,他便将簪子送给溶溶,告诉她他这么多年的心意,他暗暗深吸一口气,踌躇满志抬头,准备安心看戏,却觉得身后有一股强烈的气势压迫而来,他敏锐地转头,就看到一行贵公子稳步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