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他自己挣,谢家不给的,他自己来抢。
“主子,您说句话呀?那谢序川还指望着妻妾双全,等着大夫人将江纨素接回谢家后,跟沈家小姐成婚呢。”
“呵。”
谢歧冷笑:“他坐惯了谢家的天上月,就真当世间万事都会如他所愿不成?”
谢序川被宠的太过,想要的所有皆唾手可得,时日久了他早已失了敬畏心,忘了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方是人间常态。
“所以主子,您是想抢了这桩婚事?”
就算将沈沅珠和谢序川的婚事搅黄,这婚约也未必能落在他身上。
但谢歧不怕,他不是谢序川,能沉得住气。
指尖点在书案上,谢歧面上带着肉眼可见的愉悦:“我记得江鸿前段时间,跟湖州宋家人走得很近?”
“是,宋家做丝帛生意的,但并非宋家本家,听说是隔房的旁支。”
卫虎挠挠头:“宋家百年都未走出湖州,听闻是因为本家老爷子有话。但几个旁支闹得欢,都将手伸到苏州府这边来了。
“江鸿有意拉拢,想将江纨素嫁去宋家旁支。”
谢歧淡笑:“你去找些人为江家小姐美言几句,让宋家非江纨素不娶,动作快些。”
宋家满意江纨素,以江鸿的性子,会加快推进这桩婚事,到时候必能打谢序川个措手不及。
吩咐卫虎几句,谢歧便继续看书去了。
“好法子,当真是好法子。”
卫虎兴高采烈跑了出去,满心都是帮自家主子做坏事的愉悦。
九彩居喜得什么似的,缇绮院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谢序川坐在矮榻上,双手抖得厉害。
他恼沈沅珠不能支持自己,也气母亲的推脱和不作为。
江纨素肚子一日比一日大,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而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谢序川用力搓着面颊,心底的火气愈发浓烈。
若说先前他提出把郁林的孩子收做嫡子,是因为愧疚,是想着要安顿挚友遗孀。
但事到如今,这件事却混杂了些别的意味。
自出生至今,他的人生可谓一帆风顺,事事顺遂。
唯独此事各种阻碍层出不穷,难免让谢序川对沈沅珠和花南枝都产生了怀疑。
方才在父母院中,谢序川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较劲。
沈沅珠和谢家越是不同意他的想法,他就越是想要达成,想要证明沈沅珠和花南枝,对他的情意并非虚假。
倏地将身旁竹纱灯推翻,谢序川心中的烦郁却没有消减半点。
“彩环,帮爷更衣。”
“爷,您两日没休息了,又要出去?”
谢序川点头:“去沈家。”
他要去沈家找叶韵衣,叶韵衣会同意他的要求,他也会给出足够打动沈砚淮的利益。
沈砚淮出面让纨素进门,他的母亲就会同意,而谢家同意了,沅珠只能遵守婚约。
成婚后,他会将一切告诉沈沅珠。
那时候,跟沅珠的所有嫌隙,都将不复存在。
谢家,也可以得到沈家染谱。
一切终将回归本位,皆大欢喜。
第27章
“什么?”
叶韵衣看着谢序川,满脸震惊。
对方去而复返本就让她疑惑不已,哪想他竟在自己面前爆出个惊天秘闻。
“你……”
手指着谢序川,叶韵衣面色难看:“谢序川,你简直欺人太甚。
“我们沅珠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了?你要这样欺辱我们沈家的姑娘?”
“沈家嫂嫂……”
“少喊我嫂嫂,我不是你嫂嫂,找你江家嫂嫂去吧。”
叶韵衣掐着腰:“我们沈家清清白白的姑娘,拿了大半沈家产业嫁给你,你倒好,婚前就有了相好的不说,竟连孽种都怀了?
“且如今你还要接进门去,你当我沈家上下,是能任你谢家拿捏的不成?”
叶韵衣一口一个孽种,听得谢序川胸闷气滞。
他直起微微弯曲的背,态度强硬了几分:“此事沅珠已经同意了。”
满腔咒骂突然被哽在喉中,叶韵衣面上有一瞬狰狞。
她没想到沈沅珠竟自轻自贱到如此地步,被人欺到头上来不知反击,竟还伸了脸送给别人踩!
叶韵衣咬着牙,险些呕出一口血来。
“她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懂什么?还不都是受你哄骗?且沈家还没轮到她做主,没我这个沈家主母开口,她别想嫁进谢家。”
想到沈砚淮日日在外奔波劳碌,只为了巩固沈家封缸后离开的那些老主顾,叶韵衣就满心恼恨。
沈沅珠的母亲逼死她婆母,她不在意。但将沈家大半根基,全部留给沈沅珠,甚至不惜将沈家染坊一半的染缸封缸,就为了让沈沅珠更有底气嫁给谢序川,她忍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