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芝麻的琴艺没有这么娴熟,想来是阮茗惜在弹。
然后是叮叮当当乱响了几下,估计是娴姐儿乱弹琴呢。
然后再开始才是小芝麻。
皇帝登基需要用能人,养能人就要花银子。
那绝不是亲王俸禄能养得起的。
听说阮家前前后后掏了两百万两。
皇帝登基以后,许了扬州盐道上的十年肥缺给阮家,每年的银子哗哗的往家流。
又让阮大少爷也得了个五品的虚衔。
阮三少爷至今也仍在京城有名的学院混着,所以阮家一大家子如今才都在京城住着。
所以,不学无术只会吃喝嫖赌的阮三少爷,绝不会是阮老爷给予厚望的。
最多将来分一份家产。
可按照阮三少今天买个瓶子三千两,明天仗义给名妓赎身上万两的花法,怕是将来儿孙要受罪。
“你三弟妹双身子的人,不如等下让她回去歇着吧。我怕她硬撑着不好。”
阮少夫人道:“我怕她又在婆母那里给我上眼药,说我们长房不肯带携三房,平常都不让她出来见客。所以她不主动提我也不提。如今你怎么说都是她亲戚,我要是让她回去歇着,回头更得说我了。等得她自己说!”
“可她怀着孩子啊。”
百姓爱幺儿,阮三少爷在沈寄看来一无是处。
可是在阮老夫人眼底可是最宝贝的幺儿。
之前,阮柳氏因为没有生养不受待见,如今怀孕了自然能说得上话。
“她怀着孩子,舒服不舒服只有她自己知晓。”
看来阮少夫人很不待见这个弟妹啊,在自己面前都这么直言不讳。
小亲王六岁了,皇帝登基也有六年多了。
属于阮家的风光还剩下不到四年。
所以他们急着想抓点什么在手里也能理解。
这也是魏楹不太想跟阮家多打交道的缘由。
他说阮家就是儿孙若无用,留钱做什么的典型。
当年十五婶要把妹子嫁到阮家当少奶奶,他就不大赞成。
还找了不少阮三少的资料给十五叔。
可是做主的是阮柳氏的父母,十五叔也只能耸耸肩膀。
不过他说了,隔了这么远的亲戚,让魏楹不必多理会。
不过话虽这么说,这几年阮家一直拿这个亲戚关系和魏楹走动。
因为他们这样的暴发户在京城,实在算不得什么。
旁人只拿他们当冤大头,完全混不进阮老爷想进的圈子。
甚至宫里稍得宠些的太监,也时常上阮府打着买房子之类的旗号借银子。
那两百万两,估计这十年有得赚,还是大赚。
可除此之外,往后也就是两个虚衔了。
阮老爷一番政治投资只得了如此结果,想来并不能满意。
可是正如魏楹所说,他三个儿子,但凡有一个能派用场,也不至于此。
而且,魏楹背后还牵连着太子,他不得不谨慎。
所以这些年,他基本不到阮府走动,沈寄也只是情面上过一过。
这一次要不是十五叔父子三个来了,她也不会来。
阮家的人她只喜欢阮少夫人和阮茗惜。
不过,私人感情不能凌驾于家族与家族之中的关系之上。
阮家的家宴是很上档次的,毕竟是曾经的扬州首富。
阮茗惜却不像小芝麻一样,已经在学着执掌中馈了。
她虚岁十岁,又是嫡长孙女。
年之内想必婚事就会尘埃落定。
阮老爷肯定是会设法联姻的。
按说学执掌中馈也该排上日程了。除非他并不想把嫡长孙女嫁给人做正室。
沈寄不由想到魏楹私下揣测的,说阮老爷没准想不计名分高低,送进东宫。
如果以后能得宠,也是阮家的一条门路。
不是东宫,也会是二皇子、三皇子府中。
沈寄就特为这对母女不值,可是也没有办法。
只希望阮老爷打的不是这样自私的主意。
只是因为孙女还小,过两年再教也不迟。
阮少夫人想要的就是生个嫡子,将来能够给自己、给女儿撑腰。
阮柳氏如今敢给大嫂上眼药,不就是仗着夫婿得宠,她又有孕了么。
而阮二少爷是庶出,书也读得不好。
沈寄觉得阮家真是一团乱麻,她既然无能为力,就不想给人虚幻的希望。
于是午饭后她就托辞告辞了,只说回头再下帖邀阮少夫人母女过府来玩。
娴姐儿在马车上就说她要学弹琴,沈寄看琳姐儿也一副心动的样子。
于是笑道:“不错不错,都知道见贤思齐了。小芝麻,你该反省反省,为什么小姑姑和琳妹妹看到你就没什么想法呢?”
小芝麻道:“那是因为我不够贤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