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难闻,反叫人宁心静气。
“拜见皇后娘娘。”
知韫过来时,太后的心腹竹息正候在殿外,她恭敬地行了一礼,却并没有亲自引她进去的意思。
知韫微微扬眉,回头示意青枝等人候在殿外,才独自一人去见太后。
“儿臣见过母后。”
正殿里,太后正闭目养神,知韫行了一礼,便寻了个位子安静坐着。
“皇后可知哀家寻你何事?”
太后睁开眼,并未东拉西扯的闲谈,直奔主题,“哀家前几日,亲自去了一趟石渠阁。”
石渠阁?
知韫眼中带着一丝困惑,显然没能琢磨明白太后突然提起石渠阁这一类似于档案馆的地方有什么深意。
这地方,她从来没去过,有什么事情能跟她牵扯到一起吗?
“皇后可还记得,当日皇帝明告天下、废宜修为庶人时的圣旨?”
太后的眼神极为复杂,带着几分知韫暂时没能想清楚的意味,缓缓道来:“咨尔朱氏,天命不佑,华而不实,残杀皇嗣、忤逆犯上,无女懿之德,而有狼虎之毒,着废为庶人。”
说罢,太后微微一叹,意味深长道,“皇后难道不觉得,这并不像一道废后的诏书么?”
什么意思?
知韫一愣,霍然看向太后。
第64章 甄嬛传(64)
对于玄凌废弃朱宜修,太后早有心理准备,甚至在知道朱宜修临了临了还想动手脚时,她更明白这一日不远了。
可这份早已接受的安然,在听到玄凌的旨意之后,却瞬间消散。
废朱氏为庶人。
而不是废皇后朱氏为庶人。
虽然只是少了两个字,但其背后的意味却是天壤之别。
换作旁人,或许不会多想,但太后了解自己的儿子,她迅速琢磨出这点不同,并且坚定地认为自己从不曾多想。
果然,在翻阅了石渠阁的记档之后,一切皆如太后所料。
“你知道么?”
太后心情复杂,甚至觉得悲凉。
“从乾元元年入宫,至乾元十三年被废,宜修统共做了一年的娴妃、四年的娴贵妃、八年的皇后,可日后史书工笔,她终乾元一朝,只是娴妃。”
知韫一愣,而后眼眸微微睁大,“太后的意思是……”
太后却没回答,只是接着道,“不仅是宜修,柔则同样如此。史书工笔,不会有纯元皇后,只有纯慧淑妃。”
她的眼底隐隐沁出泪光,“后人只会知道,乾元一朝,只有一位贵妃,是璟贵妃江氏,只有一位皇后,亦是江氏。”
知韫:“……”
知韫:“!!!”
“他干的?”
知韫这下是真的有点被太后的话给震惊到了,“他这些日子不是都在忙西南战事吗?也没和我提过呀!”
“他自然不会与你说。”
太后苦笑一声,“这样的事情,若传出去,朝堂之上必然不会平静,连你的名声怕是会有损,若不然,他就不会选择销毁所有的存档、修改所有的记载,而非光明正大的昭告天下了。”
毕竟,为了知韫的元后、唯一皇后的名分,竟然把他元后和继后的名位都除去,这必然不被世人接受。
隐晦地将流传后世的记载删改了,既不会引来铺天盖地的反对,也达成了目的。
反正,日后登基的必然是知韫的孩子,即便他们知道这事,也不会去替朱氏姐妹“主持正义”,只会不断地帮着遮掩,等过个代,这就成了“事实”。
正史就是正史,野史就是野史,旁人再调侃,可能真正作为依据的、被世人认可的,只有正史记载。
更何况,太后合理怀疑,她这个儿子在未来的几十年里,怕是会一点点地将事情做的圆满。左右只要不闹到明面上来,就算一些人隐隐察觉,也只会当作不知。
知韫:“……”
她倒吸一口凉气,显然被这个骚操作给震惊到了。
卧槽!
改史,这人可以啊!
看样子,自从他生辰那日她隐晦含蓄地表示之后,他越来越放飞自我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