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开他的手,老翁已将裤子拽了回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愣愣的望着他,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居然是个太监……”
萧睿趴在地上,清俊脸上血色全无,他咽了口唾沫,仰着头,眨巴两下眼睛,睫毛纤长的黑眸里满是无辜。
甬道的风轻轻吹来,极弱极弱,但因迂回拐弯,似女人在低声呜咽。
萧睿低低道:“前,前辈,我不知道你是……”顿了顿,“你割的时候疼不疼?”
众人:“……”
“我杀了你!”老翁盛然大怒,伸手去捉萧睿,孔庆成和光扑上去拦他,老翁一把掐住了光的脖子,扬手扔向了油锅。
我瞪大眼睛:“住手!”
“阿光!”
“少爷!”
……
“啊!!!”
滚油四溅,凄厉的惨叫震破头皮,光跌撞着爬出,后背皮肉模糊,触目惊心,衣衫黏在外面,被表皮下咕噜咕噜翻滚的血泡顶起。
我和几个男子急忙跑过去,我捋起衣袖用手和胳膊替他降温,连我的手也被烫出血泡,他痛的将手边一具尸体的皮肉抓烂,嚎啕大哭:“大哥!二哥!我好痛啊!”
与此同时,老翁的手锁住了孔庆成的咽喉,萧睿双目通红的扑上去:“我跟你拼了!”
又有数人朝老翁扑去,场面一团混乱,我们扶着光后退到岩壁前,血淋淋的皮肉和衣衫模糊在了一块。
我再替他降温,直接便触到了他的血肉,他叫声更惨,我不敢再碰了。
光大哭,方笑豪紧紧抱着他,半身是血。
我抬头望了圈,朝油锅跑去,想抽掉下面的薪火。
“住手!你这个贱人!”
老翁暴然大喝,足尖挑起一根木柴,扬手冲我挥来,萧睿厉喝:“当心!”
我躲闪不及,被瞬间刺穿肩胛。
我跌摔在身后的尸骨上,鲜血淌得极快,将衣衫浸染。
我忍痛拔出木柴,爬起来将油锅下的木头全部抽光,转身去打翻其它灯台。
“贱人!我杀了你!”
“快拦住他!”
“姑娘你快点!”
……
老翁一把扯开绯衣公子的手,拎起他的衣襟,再下一秒,他抓住他的脖子,撕拉一声,竟将他的脑袋活生生的扭了下来。
鲜血喷薄而出,一跃数尺,溅上那些公子的脸,所有人都僵愣原地,面露惊恐。
我彻底傻了,从脊背麻到头顶。
老翁甩掉绯衣公子的尸体,脑袋咕噜噜滚落,被鲜血打湿,一条鲜活的生命,顷刻消失不见。
全场噤然无声,我几乎站不住双腿。
老翁转身去抓绿衫公子,被萧睿和另一个男子紧紧抱住胳膊,纠缠躲避时,老翁蓦然停下,抬头张望,一脸警惕。
隐隐有细微声音传来,地面和岩壁都发着轻颤。
离甬道口最近的一个随从僵硬着身子缓缓转过头去,惊惶大叫:“老鼠……好多老鼠!”
老翁大力嗅了几口,猛的朝我瞪来:“你身上带着什么!”
我下意识后退,他看向我的左肩:“是你的血!”
动静越来越大,如似千军万马奔腾而来,萧睿指向另一处甬道:“大家快朝那跑!笑豪,你先背阿光出去!”
老翁朝我冲来,孔庆成双目通红的扑上去:“先杀了这老头!!我要给阿颛报仇!”
老翁大怒:“竖子滚开!”他将绿衫公子大力扔来,“还有你,你这贼女子!毁我阵法,引老鼠捣我炼药之地,我今天一定生炸了你!”
萧睿从身后死死抱住老翁,冲我们大喊:“你们先出去!”
“你们找死!”老翁暴喝一声,一把拎住孔庆成的衣襟。
“老大!”
“少爷!”
“别杀他!”我冲口喊出,“绛珠亡魂曲对不对!你在炼血绛珠!”
他一顿,霍的朝我望来:“你怎么知道的?”
眼角余光瞅到绿衫公子正小心的挪动脚步过去,我努力镇定心神,沉声道:“我知道的多了,看你模样便晓得你并未炼制成功,你可知你?”
“你知道?”他看着我,“你倒是说说。”
血绛珠,血绛珠,绛珠亡魂曲,分明很鲜明的印象,却只能忆起一些模糊片段。
我想了想,索性胡编乱造:“天时地利都不对,你选的气候,你挑的尸体,还有这地方环境,都不可能炼出血绛珠。”
“哦?”
“你杀心太重,戾气太重,你若要我帮你,除非,除非……”正在我不知如何是好时,绿衫公子贴地滚了过去,握着方才老翁刺我的木头,猛的从后边扎进他抓着孔庆成的手上,并往下垂直拉去。
鲜血喷出,老翁大声惨叫,手掌顿时脱力。
孔庆成摔落在地,我忙跑去扶他,萧睿和绿衫公子相扶着逃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