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边界,我早就完成了这个过程,想要什么一目了然,你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们无法进行交换,我既然答应你就不会用手段达成占有的目的,在自然界雄性动物求偶还需要提供庇护才可以获得雌性的青睐,刚刚你可以理解为男人为求偶展现提供资源的能力。”
梁菲若有所思,如果刚刚说有套房子在那边的是普通朋友,她会有这么大反应吗?她想不会。
她忽然又想到初中的时候何香琴买了一双耐克的运动鞋,她知道那双鞋是假的,死活不肯穿去学校,内心深处害怕被人看成是虚荣的人,当时班里有个家境很好的女生,穿的也是这款运动鞋,有人问她在哪里买的,她大大方方地说莆田买的假货,可便宜了,还蛮好穿的,一堆人要链接,她那会儿就明白,很多事情是心态上的差异导致的动作变形,她无法像那个女生一样大方地穿着假货分享假货,大概就像她现在无法大方地接受周泊言顺手的事。
梁菲说:“你的意思是你在向下兼容我,刚刚是我对自己的处境过于敏感,误解了你的求偶行为?”
这个话题的走向已经失控,周泊言担心梁菲走向另一个极端,事实的真相总是很残酷,退了一步说:“我收回刚才那句占用你的时间。”
一杯苹果汁已经从冰凉到温热,披萨餐盘里还剩下一块孤零零的披萨,周泊言明显的退让,梁菲感觉得到,她的敏锐让她无时无刻能察觉到她和周泊言之间的不平等,这种不平等又是客观事实上的不平等,她想要的价值观和尊严平等是脱离处境不平等的空中楼阁,她不知道怎么摆正心态,除非她和周泊言只谈风花雪月,或者只谈交易,她苦涩地说:“恐怕我要浪费你今天晚上的时间了,我想过和你交换的可能,但是我不知道能交换什么。”
这又是梁菲可爱的地方,反应灵敏,足够坦诚,能以极快的速度面对事实完成自我修正,周泊言说:“最简单的就是换钱。”
梁菲莫名笑出声来,“我还真的想过,但是太不划算了,没必要。”
周泊言对这个说法感兴趣,“怎么不划算?”
梁菲说:“我用身体和时间换你的钱,能换多少呢?总有一个市场价,能换几年,两三年?说实话这些钱做不了什么。可是这两三年是我职业生涯的起步阶段,如果我和你做了交换,我的时间就不再是我的时间,而且交换掉的也不仅仅是身体和时间,还有对追求长期职业发展意愿的践踏和背叛,一不小心就变成一个有争议的人,我对走捷径和投机取巧无法问心无愧,怎么在这个行业立足。”
周泊言听完觉得自己太为难小姑娘了,他做人向来喜欢先小人后君子,有些话说在前面,总比造成伤害好,可是这么理性的去讨论这些,又是另一种残忍,“或者你可以考虑交换机会或者资源。”
梁菲摇摇头,“无论什么样的机会和资源也要我接得住才行,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没办法达成一致。”
话已至此,周泊言看了看时间说:“今天晚上你睡在这还是送你回去?”
梁菲站起来,拿上包,开门出去,周泊言在玄关柜子上拿了车钥匙,关上门,长腿一迈走到前面。
看着这人干脆转身的背影,梁菲快步跟上去,从包里掏出手机看时间,走得快又在想事情,有点走神,手机没拿住,咔嚓一声掉在地上。
周泊言回过头等梁菲把手机捡起来,又继续往前走。
梁菲捡起来才发现手机屏幕裂开了,还得去修手机,越想越气,今天晚上干嘛来了,“周老板,不是说好要给我制造浪漫爱情幻想吗?谁让你说什么租房子的事情,一点都不浪漫,还让我看什么alphago,太直男了,我宣布对你祛魅了。”
周泊言忽然停住脚步,梁菲一头撞上周泊言,“干嘛突然停下?”
周泊言挑眉说:“你什么时候对我有执念了?我怎么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