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宫长廊的水晶吊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宛如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十分钟后,304会议室的橡木门被轻轻推开,弗拉基米尔将军准时出现在门口。
他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会议室,最后落在独自品茶的塔利娅身上。
安全局长正优雅地托着骨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冷峻的轮廓。
弗拉基米尔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反手锁上门,并特意确认隔音结界的符文仍在闪烁。
“现在可以畅所欲言了。”塔利娅将茶杯放下,抬起眼帘,目光如出鞘的利刃般直刺对方。
弗拉基米尔在长桌对面落座,双手交叠置于桌面。
“果然还是塔利娅局长的作风,与您这样干脆利落的人合作,总是事半功倍。”
夸赞了一句后,弗拉基米尔脸上的笑意骤然收敛,语气转而变得低沉锐利。
“我们认为图拉索夫根本不配领导这个国家走向伟大!”
塔利娅瞳孔微缩,凝声问道:“你们?”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复数称谓背后的深意。
冬宫议会表面维持的权力平衡下,暗流涌动的派系斗争她心知肚明。
但弗拉基米尔如此直白的表明立场想要搞个大新闻,还是让她有些诧异。
“自然不止我一人,”弗拉基米尔从容的回应道,“若只是孤军奋战,我又怎敢来与塔利娅商讨这等要事?”
他微微前倾身体,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
“塔利娅局长,您与图拉索夫那种靠运气上位的投机者,还有那群只知道贪婪索取的资本家根本不是一路人。
单凭您将切尔尼基辅那个烂摊子打造成共和国经济增长引擎的壮举,就足以证明那些鼠目寸光的商人根本不具备您这样的魄力与手腕。”
说到这里,弗拉基米尔突然提高了声调。
“让您屈就于情报部门简直是暴殄天物!
以您的才能,军队才是真正能让您施展抱负的舞台。”
他的话语充满了煽动的热情,又暗藏精心计算的诱惑。
既能点燃听者的共情,又恰到好处的留下想象空间。
塔利娅心里门清,这番溢美之词不过是裹着蜜糖的诱饵,核心承诺无非是事成后让她执掌部份军权。
但不得不承认,比起议会里那些锱铢必较的资本家,弗拉基米尔至少深谙“枪杆子里出政权”的真理。
他愿意让渡军权的做法,既确保了合作者的核心利益,又为彼此保留了制衡的后路,让塔利娅不由得高看了一眼。
不过她的回应只是一个数字:“三十万。”
弗拉基米尔脸色顿时一怔,但马上又听塔利娅继续说道。
“我在切尔尼基辅拥有三十万训练有素的军队,足够自保,将军的好意心领了。
不如先说说你们的计划——若连可行性都经不起推敲,其他的也是空谈。”
弗拉基米尔立刻反应过来,笑容重新挂上嘴角。
“好,塔利娅局长快人快语,与您说话就是省力,既然如此,我也不说那些虚的了。
我们计划借高尔加索事件做文章——先推动图拉索夫同意出兵镇压,再确保前线部队遭遇惨败。
当军队在山区折戟沉沙的消息传回首都,他的威信必然土崩瓦解,然后就是我们夺权上台的最佳时机!”
塔利娅微微颔首,这个计划精准戳中了露西亚政治生态的死穴。
故意制造一场军事上的失败打击当权者的威信,并将其直接赶下台。
这种抽象的搞法在其他国家可能行不通,但露西亚却是非常的有市场。
这个自古以来都有些抽象的国家里。
民众可以忍受统治者的暴虐与贪婪,却绝不会原谅战场上的失败者。
正如罗曼诺夫王朝时代,即便沙皇对农民实施残酷压榨,只要他能带来军事胜利,依然会被视为“仁慈又威严的父亲”而受到拥戴。
然而一旦战事失利,这个曾经神圣不可侵犯的统治者就会立即沦为全民唾弃的废物,被军队、贵族、资本家乃至底层民众一致抛弃。
这种奇特的政治传统形成了露西亚特有的权力更迭模式。
每当重大军事失败发生,等待统治者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以死谢罪,要么被愤怒的民众赶下台。
而继任者无论对前任进行怎样彻底的清算,都必须背负着前任留下的战争烂摊子继续打仗。
唯有取得新的军事胜利,才能洗刷前任的耻辱,确立自己的统治合法性。
打赢了,继任者才能真正坐稳领袖的位置。
打不赢,那就滚下台换能打赢的上台继续打!
塔利娅指尖轻叩桌面,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即便计划成功,你们如何确保能真正平定高尔加索?”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敷衍的质询。
弗拉基米尔闻言轻笑出声,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