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并不明白,你为何不承认?
其间到底有何变数是我不知晓的?你快快告诉我,以后风吹不进,我便再也不能知晓了!”
疯道人神情急迫,卫常在却淡淡睁眼,双唇轻启。
他道:“情爱困苦,她不可入此道,我会渡她。”
疯道人笑容一僵。
他只是装疯,却忘了眼前这人实打实的不正常。
“我可告诉你,你们师祖的天人合一道的确‘无情’,却并非你们所想的那般‘无情’!”
还未说完,卫常在已然兀自行礼,退出此方小世界。
其实他心中仍有困惑,只是并非对林斐然那将死的夫君有惑,而是对自己。
如今发生之事,与师尊当年所言并不完全相同,秋瞳,当真是他命定之人?
“道长、道长?你在想什么?”
橙花忍不住唤回卫常在的思绪。
卫常在转眼看她,略作摇头:“只是想起一些旧事。”
不论命定之人是否真是秋瞳,现下——
都只能是秋瞳。
……
白鹿依旧在前方引路,众人却不知走过多少里,回首看去,茫茫沙漠上只有一串望不到尽头的脚印。
时至此时,干渴,饥饿,疲惫交织,剑山如同一道蜃影般高悬前方,好似近在咫尺,却又迟迟摸不到边际。
不少前行的弟子互相搀扶,橙花也因为过度劳累,正伏于齐晨背上,昏昏睡去。
林斐然望过后方弟子,随后看向如霰,开口问道:“你还好吗?”
如霰点头,步伐不急不缓:“无碍,你若累了便说,夯货不惧日色,也无疲乏之感,可以载你一程。”
他此时只露了半张脸,于是那扬起的眉与弯起的眼便十分明显。
他平时与她说话时,也经常这般笑?
林斐然收回视线,摇头道:“这点路途,我还撑得住。”
这段路程对修士而言,其实并不算什么,难的是如何在这一成不变的荒漠中步履不停。
忽然间,那只白鹿忽而仰天看过,闪过碎光的鹿角顺势垂下几缕丝绦,它四蹄高抬,开始奔跑起来。
此行不似先前那般缓慢,白鹿也并未停留等待,此处荒漠沙地中,若无它引路,众人怕是走到死也无法踏出半步。
林斐然同样顶风而行,只是中途总忍不住向身侧看去,确认如霰并无异样后才收回目光。
“你是不是有些看轻本尊了。”
如霰心情有些复杂,他对这看护一般的目光固然受用,但心中却仍旧冒出几缕不服之意。
他不会屈居人下,更不会让人看轻。
他足尖一点,身形于沙地间晃过,犹有残影,转眼便到了最前方,离那白鹿不过数米远。
林斐然一怔,唇边竟也缓缓露出一点笑意,她动身赶至,身法同样叫人称绝,如霰转头看过,眉梢微扬,又带出些许笑意。
“身法还不错。”
林斐然开口道:“我还以为你跟不上,先前才放缓速度。”
如霰沉吟一声:“是么,这份情固然是好,现下用来却有些不合时宜,分明是我在迁就你。”
林斐然看着他,呼啸的风从耳侧划过,眉眼间露出几分跃跃欲试。
“要不要现在就比一场,谁先摸到白鹿,谁才算身法极佳,迁就对方!”
她心中自有一股意气在,只是素来不显山露水,此时罕见地露出半分真容,如霰哪有拒绝的道理。
“好啊。”
他轻飘飘回答,足下却忽而蓄力前行,束起的马尾荡在空中,没有她那般的少年气,却多了几分恣意。
“肯定是我迁就你。”
此时并无灵力加持,比的便是身法。
若是以往,林斐然绝不敢想自己竟能同神游境尊者比试。并非胆小,而是神游境修士不会给她作陪。
二人一前一后,紧追慢赶。
如霰并未因她境界低微便敷衍了事,相反,他十分认真,这是对林斐然的尊重。
烈日之下,黄沙沉闷,众人脚步拖沓,却见一青一黑两道身影在前方追逐,气氛并不紧张,反倒十分闲暇。
直到最后,那青色身影踏过萍踪步,以扶云直上之姿轻拍白鹿,将它吓得又快了几分。
众人:“……”
如霰回首,流苏在耳下晃过一圈,银面煜煜流光:“看来,还是我要迁就你一些。”
林斐然额角冒着细汗,望着那匹白鹿,神情虽有遗憾,却并不懊恼,她缓声道。
“总有一日,我会超过你。”
如霰扬眉:“你对每个赢你的人都说过这番话吗?”
林斐然点头:“每一个我都做到了,所以,我一定会超过你。”
“超我?”如霰转回头,“神游境的你,或许可以,但现在,还是好好修行,你看,剑来择主了——”
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