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为圣宫娘娘?
可这说不通。
人皇麾下能人无数,若是为了圣宫娘娘,又何须另一派人加入,一同劫杀?
况且,从寻芳回忆所见,显然是另一派人更加积极。
就在她蹙眉之时,字条散作灵光,消失不见。
林斐然望向空空如也的掌心,双目缓缓合拢,手也微微攥起,试图平复心中涌出的郁气,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原先只以为母亲是一位普通修士,但种种迹象看来,并非如此。
截杀母亲一事有他们一份,可原因是什么?
母亲到底是什么身份?
另外那一波人又是谁?
一切问题的源头,便是要先弄清楚母亲到底是谁。
在林斐然有限的记忆中,母亲举目无亲,素来不爱与洛阳城的世家贵族来往,也从未见她拜访过哪位友人,她只是一直陪着他们。
之前听明月公主所言,圣宫娘娘应当与母亲有些渊源,但她久居深宫,宫内戒备森严,皇城四周又有阵法相护,林斐然不可能见到她。
慕容秋荻与后宫中人走得极近,又是天子近臣,自然也认识母亲。
但她如今正追查飞花会中那几位来路可疑的修士,目前行踪不定,并不在洛阳城中,她亦无法与之联系。
那么,她知晓的人中,除了圣宫娘娘外,还有谁认识母亲?
思绪颇为杂乱,但越是难理、越是焦躁,林斐然心中便越发冷静。
心念电转间,她猛地睁眼,一双清润的眸中划过一抹光亮。
她想起一人——李长风。
当年李长风负有剑豪盛名,下山时,她吵闹着要去看,那时母亲便说过,他们其实相识。
但李长风下山后便投靠了丁仪,现如今在参星域任职,幕后之人又恰巧列有丁仪其名。
故而李长风是否参与其中,她无法确定,更不可能打草惊蛇,贸然相问。
思绪又断在此处,林斐然不免有些挫败。
目前线索太少,若是能尽早恢复记忆,完整地想起过往,她一定能再挖出些蛛丝马迹。
只是碧磬族人要几日后才回,也不知能否将她的封印解开。
正是愁眉不展之时,便见院外蹿过一道黑影。
先是在旁侧的殿宇屋脊上,后又到墙沿,再是银杏树间,最后冒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夯货?”
林飞然讶异起身,又见夯货从树上跃入窗内,她立即伸手接住,问道:“你怎么来了?”
夯货仍是那副碧眼狐狸的模样,眼神清澈,对她汪了一声。
它抖了抖背上系着的小包,里面传来清脆碰响。
难道是送给自己的?
她将小包解下,这才发现里面装着的是海珠。
粒粒圆润饱满,黑的、粉的、白的,应有尽有。
混在珠子间的还有一张纸条。
——伞上或可点缀几粒,不点也无所谓,送你。
没有落款,但也不需要落款,一看便知道是谁的语气。
林斐然眼前一亮,如霰身居高位已久,不论是过往旧事,亦或是所知所得,定然知晓得比她多,何不去问一问?
心中打定主意,她一把抄起刚要离开的夯货,跃出窗沿,向如霰住所冲去。
四散的殿宇中,唯有一处还灯火通明,好几个参童子从庭院中走过,端着香膏、清液,举着青灯,步履匆匆。
行至一半,几人抬头看去,神色戒备,但见到扛着夯货,一脸清澈蹲在墙沿的林斐然,那抹戒备顿时退去,只剩一片无言。
他们想,林斐然又来了。
其中一个参童子驻足,好心开口:“使臣大人,尊主还在沐浴,不论是什么要事,明日再来罢。”
林斐然并未退缩,如霰日日都要沐浴,以往也不是没遇过,左右他夜间也睡不着,聊一聊也无妨,只是——
她看向夯货,心中却想,难道如霰是在沐浴时挑出的海珠?
一人一兽大眼瞪小眼,它不懂人言,她注定是得不到这个答案。
林斐然就墙坐下,开口道:“无事,我在这里等一等便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