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在妖界,我心中只有布阵,竟全然不顾你的感受,只顾自己,不仅拆穿了你的身份,让你不敢再在妖都待下去,还说了那些冷硬的话,要你自己先去疗伤……”
听到她这般解释,蓟常英不由得展颜,眉眼一同弯起,如春风柔畅。
“原是这个……我用青竹的身份骗了你这么久,你心中自然会有不满,更何况,何来的拆穿,你那时候谁也没说,就连如霰都不知晓。”
他抬起手,想要将林斐然拉回坐下,但指尖微动一瞬,又缓缓蜷回放下,以另一只手示意她坐下,没有过多的接触。
“先坐罢,长这么高了,仰着看你,师兄脖颈也酸。”
林斐然看向他,蓟常英只是含笑望来,乌眸映着屋中亮色,如水上粼粼浮光,细碎而广阔,仍旧如往日一般,大有她不坐回,他就这么一直仰头的意思。
她下意识摩挲着剑柄,还是坐了回去。
蓟常英点了点头,这才继续开口:“我离开妖都,只是因为收到齐晨的信笺,来此照顾橙花,顺带养养伤,而且……
师尊已经故去,我没有再留在妖都的理由。”
两个人都没有提及“时日无多”之事,一个是不知怎么出口,一个是觉得不必出口。
在蓟常英面前,她总没有面对卫常在那般的游刃有余,他对她的含义,其实是复杂的,并不仅仅是同门师兄妹,更近似于亲人,但也不完全只是亲人。

